道。
“嗯!”
“我记得,以前你爹也是个工匠,他……”虽是浸于一片暗色之中,她看不清他的面色,但她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李豫原本轻松的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郁的悲伤愤怒。
弱柳突然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入他的胸膛之中,手在他背上轻抚。
“对不起,这十年我没能陪着你身边,对不起!”
李豫慢慢伸手环住她的肩,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弱柳只觉得他的胸膛一阵震动,有声音从她头上传来,带着略微颤抖,有着轻易察觉不出的期待。
“那以后,你能一直陪着我吗?”
弱柳将头埋得更深,吸了吸鼻道:“会的,我会的!”
李豫抓着她的肩,让她从自己怀里抬起头来,紧紧盯着她的眼,他眼里蕴含太多的情绪,让弱柳分辨不出来。
“以后,一直陪着我,不许再离开!”
弱柳看着他笑着,轻声道:“会的!我会的!”
“弱柳!”他看了她许久,突然唤她的名字,“秦弱柳,我不问你这十年去了哪里,我也不问你当初为何会来招惹我,我亦不问你,是否姓秦,我只问你现在,应我的可会反悔?可会,又是一个十年?”
他的声音颤抖,他摩挲着她的脸的手亦有些颤抖,只他那双清泠泠的桃花眼,眸色却十分平静,好似那颤抖的声音与手与他无关。
弱柳这才突然明白,原来她当初离开的那个十年对他的影响是有多深,原来他之前一直对她冷淡着是心中惧怕着又一个十年,而现在他选择接受自己,却又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李豫,我弱柳,绝不反悔!”她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每个字都蕴含了郑重之意。
李豫突然一笑,月华印着他的脸,让她觉得他的笑容竟有几分妖冶,不似平时清冷书生的模样,倒像一个处于黑暗中的妖魔,吸引着自制力差的凡人。
“你说的!”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不是第一次的粗暴,不是后来的温柔深情,只是一个轻吻,在她的唇上一印,便离开。
他紧紧环抱着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轻叹道:“真好!”
***
翌日,一封八百里加急的急报,打破了京城的歌舞升平。
云墨府连日大雨,河水暴涨,冲垮了拦河的堤坝。黄河水如同从牢笼里挣脱的猛兽,一路肆意冲击,不管不顾,冲毁了无数的良田建筑,冲散了多少平民百姓的房屋家园,而这,已经是十日前发生的事了。
金銮殿上,年轻的帝王气的掀了一旁的香炉,香炉跌下高台,“咕噜咕噜”滚到了丞相的脚边。贺行止恼恨地盯着丞相,他如何也想不到,即使他已经派了人做了许多应对水患的准备,也挡不住官员的欺上瞒下,互相推诿。而这封急报还是当地知县拼了命才送上的京城。
刘忠源,无论你贪还是不贪这笔赈灾款,朕都要除了你这毒瘤!
皇帝的暴怒吓得众臣们纷纷劝说着“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贺行止听着这些恼得将折子甩到了大殿金砖上,“看看,看看!若不是那陈知县拼死上京来报,朕还不知道那正百姓流离失所着,而当地的知府却还在大鱼大肉!”
刘忠源弯下身将折子捡起,轻轻拍了下上面的灰,将其交到了一旁的太监手上,“陛下,现下当务之急应该是筹备赈灾款,安置灾民才是!”
贺行止闻言心下一阵冷笑,他不再发火,与朝臣们开始讨论着如何赈灾之事,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拍板做了决定。
他有意无意的选了个刘忠源门下的朝臣,与其他两个朝臣一起,作为赈灾的主事。
而这些事情,与身为大理寺卿的李豫没有任何关系,下了朝后,待群臣离去,李豫才去了御书房。
“陛下!”
“准备好了?”贺行止翻看着折子,时不时作番批改。
李豫将盒子递上,“这是微臣竭尽所能方筹措到的些许银款。”
贺行止打开看了一眼复又合上,打量着李豫良久,最终他淡淡道:“你这么些再加上朕私库里的,勉强维持前期一段时间罢了!且这些只能以当地富豪做善事的名义用在百姓身上,想来爱卿不会介意罢!”
“是。”
“接下来是关键时刻,你行事小心些,切莫让丞相发现些什么!”
“臣明白!”
“下去吧!”
贺行止似疲倦般摆了摆手,继续批改奏折,待李豫出了殿门时,原本放在皇帝桌案上的盒子已不见了踪影。
而李豫到大理寺上职时,却见那原本应该听他嘱咐安分待着的杜家儿子杜逢春此时却在办公处大门前站着,神色莫名。
李豫怕在此处被付觉看到,便引着他到了一个小巷的偏僻处,待站定后,他回身看他。
“寻本官有何事?”
杜逢春向他行了一礼,问道:“敢问大人草民家的案子如何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