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狗屁的卡宴,而是因为程程口中那两句“钟太太”。北野恢复了他真正的身份,回到了钟家,全名更为钟北野。
钟太太,我真羡慕程程,可以冠上这样的姓氏。
“这里很少下雪呢。”程程舔了一口糖葫芦,用着一副极其娇嗔做作的口吻对我说,“不过天气预报说平安夜的时候,真的会下雪哦!”
我瞥了她一眼,实在懒得搭腔。过了一会儿,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相亲的情况如实并且添油加醋地向她做一番报告。她听完后整了整额头上的雷锋帽,舔了一口糖葫芦,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他问你是不是chù_nǚ?”
我点了点头。
“居然还有这么开门见山一针见血的人?”
我又点了点头。
她又舔了一口糖葫芦,眼睛邪邪地眯了起来:“那你到底是不是chù_nǚ了啊?”
“你大爷的!”我啐了她一口。
她捂着雷锋帽哈哈哈地笑,故作哀怨地瞅我一眼,埋怨道:“人家以为你早就把钟越吃干抹净了嘛!”
我睁大了眼睛,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老娘不是你!没你对北野那么惨无人道!”
圣诞树已经被挂满了彩灯,也挂上了许多提前写好的祝福许愿卡片,我走过去一张一张地翻看,有很多小情侣一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圣诞节就要来了,所有的节日在小情侣的眼中,都无一例外地变成了情人节。
“钟越还不回来吗?”程程突然凑到我的身边,提起了这个名字,我心里一紧,只听她接着说,“你都空窗整整两年了,他到底有没有人性啊!放你独守空闺,你不空虚不寂寞不冷啊?”
我又哆嗦了一下,握了握戴了手套的手:“是……挺冷的……”
钟越的那封分手信,我没有和任何人提及,也实在无须多提,没有人还会记得我和钟越的关系,就连我妈也忙于张罗我的相亲。只有我身边最亲密的朋友,他们和最初的我一样,还自作多情地以为,钟越会回来,会回来找我的。
我看着那棵圣诞树上的硕大星星,突然觉得眼睛有些发酸,肯定是这嗖嗖的冷风吹的。良久,我听到了自己低低的叹息:“我见到他了。”
“谁?钟越?”
我没回应,她却显然大惊失色:“真是他?他回来怎么不告诉你?”
“也许——”我默了默,“也许是我看错了。”
程程也沉默了下去,打量着我的脸色许久才迟疑着开口:“肯定是看错了,他如果要回来,第一个就是告诉你!”
我没说话,继续拼命盯着那硕大的星星锻炼眼力,可是程程这丫眼力更好,扔了她依依不舍舔了很久的糖葫芦,上前一把熊抱住了我,用着娇滴滴的声音对我说:“乐遥,不要难过了嘛,你还有我呢!”
我一掌推开了她,大步地离开了这人潮汹涌的地方。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说出真相,钟越和我,已经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06】
我妈对我第n次的相亲失败表示痛不欲生,恨不得将我扫地出门。我坐在梳妆台旁淡定地扑着粉,好歹情场失意,职场也该得意一番。我整理好心情,在镜子里无数次地咧起嘴角,直到自然得不着痕迹,才带着简历出门。
面试官对我颇为满意,反复看着我的简历:“我们有一家新的分公司成立,不知道林小姐介不介意来我们的新公司,大概年后就可以过来正式上班。”
“不介意。”我双手随意交握在身前,冲着面试官莞尔一笑,“全新的疆域,新的挑战和机遇都会更多。”
她满意地收下了我的简历,嘱咐我先做好准备功课,年后再给我通知电话。我浑身轻松地离开,这一仗打得轻轻松松漂漂亮亮,现在的林乐遥可相当不简单。我一边走进电梯,一边冲着镜面上映出来的自己微微笑。钟越肯定不会想到,现在的我早就不是那个总是惹祸的大麻烦了,现在这个全新的林乐遥,是足以配得上站在他身边的林乐遥。
脑海中的思绪骤然断线,我看到电梯镜面里的自己,扬起的嘴角缓缓变成了尴尬的弧度。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回忆甩在脑后。才出电梯,我又被世间的巧合给了重重的一击。
大楼的入口,他逆光而来,身边依然众星捧月,独独他器宇轩昂,长身玉立。如今遥遥望去,只觉得他浑身的气场都沉静许多,大抵还是成熟了些,连我在这两年里都变了一番模样,何况在商战海浪里沉沉浮浮的他。
我不由自主停在了原地,手里捏着的资料全都皱成了一团,视线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上。
他似是感应到我的目光,迈进大楼几步便也停了下来,疑惑地抬头,一对漆黑的眼眸刚好锁在了我的身上。他的眼神越来越深邃,起先是一亮,随后却慢慢地黯了下去。我没有动,他亦没有动,双双对峙,谁也不知道该往前迈一步。他的身边有人催促,我挪开视线打算离开,可脚却仿佛被定住,分毫不能动弹,而他却已经迈开腿朝着我走了过来:“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