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为院方的代表律师,做了陈述,依据医学鉴定委员会的鉴定结果,患者体内检测出致死剂量的氟西汀,结合临床表现,考虑死亡原因为氟西汀中毒。医方在发现病情变化时,及时进行了抢救,未发现医疗过错。
中途休息的时候,医务处处长跟陈律师握手,对这个案子很有信心。
沈青沉默着站在旁边,即使被医务处长点到了名,也一语不发。她抬起头,正对上不远处走过的原告付强的脸。对方那双时刻都在提溜打转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抹古怪的笑。
沈青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手指着前方,惊恐地靠着雷震东:“他要做什么?”
“别怕!”雷震东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了付强转身离开的背影上。这小子是没被打怕?居然当着他的面都敢这么嚣张!
沈青背后发凉,转过头才发现走廊的窗户开着,起风了。
大雨倾盆而至。
雷震东隐约觉得不对劲,追上陈律师,反复询问是不是还有疏漏的地方。明明被告是医院,为什么对方一直揪着她老婆问个没完没了?
陈律师扶了扶眼镜,暗笑这位雷总实在是关心则乱。他们这边稳操胜券,仁安医院都打算拿这起官司当典型来宣传。让你们隐瞒病史用药史,出了事情,医院可不当那个冤大头。
雷震东平复了脸色,再一次拜托陈律师:“老陈,我家沈主任胆子小,可真禁不住吓。”
陈律师快要给这份神经过敏的雷总作揖了:“您放心,我也不能砸了我的招牌不是?你没看到对方的律师满嘴跑火车,什么正经问题都问不出来。原因很简单啊,一目了然,是她自己作死。一把年纪吃什么减肥药,难怪养不出正经女儿来。”
雷震东还是不放心,压低了声音强调:“这话你可不能上法庭说。”
陈律师哂然:“您放心,我有数。”
重新开庭之后,沈青依然惶恐。她甚至不想独自面对法官。她该说的全都说了啊,为什么他们非要没完没了。他们到底想从她嘴里头榨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她忍不住捏了捏太阳穴。
“从尸检报告跟医学鉴定结果来看,似乎关美云女士的死亡跟医院,尤其是跟沈青医生没有一点儿关系。不过我有些证据想要提交给法庭,这些足以证明尸检报告与鉴定结果都不可信。”
沈青下意识地看向了雷震东,又转向了陈律师。难道他们私底下动了什么手脚,被抓住了把柄?不可能啊,尸检是筱雅的师妹做的,诊疗过程也没任何问题。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动手脚。
雷震东沉下了脸,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忽视掉了什么,被对方抓住了。
法庭的显示屏上显现出照片时,沈青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
医学院号称换个地方继续读高中,还是备战高考的那种。年轻的女孩子捧着书从自习教室出来,重感冒带来的昏眩,让她直直倒在了大理石台阶上。旁边正要去小礼堂开讲座的教授,扶着她去了医务室。
那是他们最初的相遇,极为老套的英雄救美。
“相信大家都已经辨认出来了,照片里的这位年轻女性是沈青沈医生。而与她亲吻的这位中年男性是谁呢?我国著名的医学专家何铮教授。非常有意思的,这一次医疗事故负责尸检的主治法医陆定昊正是何教授的研究生。而担任此次医疗鉴定工作的专家中,有一位是何教授带过的博士,还有一位是何教授的师弟。”
听众席上出现了轻微的骚动,蓝晓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的带教老师。站在庭上的女人面色苍白,嘴唇看不到一点儿血色。她顺着沈青的视线看向了庭下坐着的雷震东,这个平常对着他们时基本上都是笑嘻嘻模样的男人,此刻满脸肃杀,面色铁青。
同学拉着蓝晓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要死,大型捉奸现场啊!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天啦,谁都知道这位看上去痞里痞气的雷总有多么疼老婆。现在的一切简直就是一记耳光打在雷震东的脸上。最要命的是,她还觉得沈主任跟这位何教授看上去挺般配的,都带着浓浓的书卷气,一个儒雅一个清冷,其实蛮养眼的。
蓝晓下意识地驳斥:“还不知道照片是不是合成的呢。再说了,就是真的又怎么样。这明显是很多年前的照片了,谁规定女的不能谈几次恋爱之后再结婚啊。”
“我反对,这与这件案子没有任何关系。”陈律师赶紧摆明了立场。他有点儿慌,完全没料到对方居然还玩了这一手。事先,沈青也没说过自己跟那位何教授还有这层关系。
原告律师笑了笑:“当然,光凭这几张照片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谁还没有个过去啊,大学生跟教授的爱情故事,也不违法犯罪是吧。萝莉爱大叔,年轻女性偏好成功的中年男士稀疏平常。”
沈青猛地站起了身:“请您注意您的措辞,我认为您的言论充满了性别歧视与不尊重!我没有做任何违背道德与良知的事情,请不要戴着有色眼镜侮辱我!”
“不不不,沈医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