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了端阳公主的事么?那是柳贵妃的一厢情愿, 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姜红菱抬起眸子,深深望着他, 半晌才淡淡说道:“你能这样问我, 便是说你什么也不明白。”
顾思杳说道:“我不明白,你便告诉我。你不说, 我怎么明白?”
姜红菱却再度无言, 垂眸默然。
屋中一片静谧, 顾思杳得不来她的回复, 望着眼前沉默的女人,耐性如水一般的流逝,焦躁逐渐浮上心头。
他当然不会就这样放开她, 哪怕这是她自己所求。他什么事都可以依从她,唯独这一件不行。
蓦地,他伸臂一揽,将那柔软的身躯搂在了怀中, 与自己紧紧贴在一起。
姜红菱不曾料到如此, 却也没有动弹,只是闭紧了双目。
娇软的身子在怀中微微有些发抖,顾思杳将她拥的越发紧了, 在她耳畔低声道:“红菱,我不会让你离开。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姜红菱没有答话,男人火热的胸膛与熟悉的龙脑气息,让她贪恋不已。然而一想及顾思杳的行事作为,她的心便又沉了下来。她不愿沉溺在男人一时的温柔之中,便草率的陪上了自己的终身。
她双目紧闭,两道水线在脸颊上滑出光亮的痕迹,没有回应他的拥抱,只是将嘴唇咬出了一道血痕:“你答应与否,我的事情,终究由我自己来决定。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但你不是我的丈夫。重生,若不过是换另一个人来掌控我的命运,那也没什么意思。”
顾思杳心口一阵阵的发紧,姜红菱的话语透着决绝的意味,他咬着牙沉声道:“红菱,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心中分明是有我的,为什么定要如此?”
姜红菱轻轻说道:“我不想要一个不把女人当人看的男人作丈夫,妻也好妾也好,不过是个尤物罢了。”
这话音虽轻,听在顾思杳的耳中,却如雷击。
他将姜红菱微微拉开,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眸,诘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以为?我几时不拿你当人看过?!我对你不好么?”
姜红菱却早已泪流满面,抬起一张哭花了的花容,她说道:“你对我的好,不过是照料我的吃穿,这同养一个什么玩意儿有什么分别?我说过的话,你何曾放在心里过?我们若要相处,便是一体平等的。我不当你养的女人,这般下去,我还不如去尼庵里度余生。或者,你以家主的身份,休逐了我罢!”言至最后,她渐渐平静下来,抬手擦了擦脸,清澈的眸子中却带着一抹伤感。
顾思杳想也不想的喝道:“不可能的,红菱,我绝对不会放你离开。”
姜红菱却并无丝毫意外,只是淡淡说道:“都随你,但我不会跟你的。”
顾思杳已是无法可施,握着她胳臂的手越收越紧,无处宣泄的焦躁自心底蔓延开来。
在这场毫无来由的纷争之中,他渐渐失去了耐性。红菱今日的作为,在他眼中,宛如无理取闹。他不明白自己到底何处得罪了她,起初他以为只是端阳公主的事情令她恼火,然而现下看来并不是。
她说自己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不将她当人看,他实在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顾思杳的脸色阴了下来,一夜未睡,加之这场没头没脑的争执,让他生出了几分暴躁。他陡然起身,捏住了她精巧的下巴,硬抬起来,对上了她的眼眸,轻轻问道:“红菱,你把话说清楚。你总拿不肯跟我来胁迫于我,情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这般对我,公平么?”
姜红菱身子微微颤了颤,顾思杳身上压抑着的怒气让她生出了一丝怯意,然而这念头也只在心头一晃而过。她看着顾思杳,半晌才问道:“那么你告诉我,自打重生以来,你到底都在做些什么?我问过你多少次,你只是不肯告诉我。昨日还不明不白的将我扔在行宫里柳贵妃那儿,端阳公主的事还通过旁人之口,我才得知。顾二爷,你若当真将我当作知心之人,为什么桩桩件件都瞒着我?你这样对我,同豢养有什么分别?!”言至此处,她禁不住双手紧紧捏住了圈椅的把手,因着用力,指尖泛出了些许青白。
顾思杳脸上却爬过了一丝狼狈,他松开了手,退后一步,薄唇轻翕:“你,定要知道么?”
姜红菱看着他,微微颔首,一字一句道:“我要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我不想糊里糊涂的被你养着。”
顾思杳默然,目光直视地下,忽然双肩便垮了下来,沉声道:“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不知为何,姜红菱却只觉得心沉沉的往下坠去。
但听顾思杳一字一句的说着自打他重生以来的一应行径,为着能和她今生厮守,也为了不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他是一早便笃定了主意,要将两府里横亘在他们之前的阻碍,尽数葬送。
在外,他开商行,建书院,搭上了毓王,如今两人假意投靠在齐王的麾下,不过是要以他做一个幌子。待齐王同太子、怀王三虎相争,尽皆元气大伤之际,好坐收渔利。
齐王为人混用跋扈,自然是极好利用的。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