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许,你此言差矣,我对你可素来是实话实话,心里想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在你面前,是从不溜须拍马,至于旁人,我根本又用不上拍谄媚马屁,”始休哈哈一笑,“阿许,你说对不对?”
“反正黑的白的正的歪的,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也懒得跟你分辨。”轻许也笑眼弯弯,虽是一身男儿戎装,却也挡不住清丽可人。
始休抿了抿唇,目光在轻许柔白的脖颈和小巧的耳朵处流连,再一瞧着轻许身后背着的硕大药箱,不由得蹙眉道:“阿许,把药箱给我,这么大的药箱,瞧着都要把你给压垮了似的,日日嘱咐你加餐进补,竟都不知补到哪里去了。”
要不是州府里头人多眼杂,他早就帮轻许被药箱了,哪里还需要轻许背着这一路?
“不要,这药箱也就看着个大,其实一点儿都不沉,我都习惯了,况且,这成都城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你今儿陪我出城已是不妥了,别让人抓住了把柄才好,”轻许忙摇摇头,一边又问道,“始休,怎么从陕南到成都就一直没见到南生?你把他派出去啦?”
始休点头:“陕南那边需要给周易之留一个得力的人手,南生主动请缨,我就把他给留下了,怎么?阿许你找他有事儿?”
“没事儿,就是这一次看到他,总觉得他跟我疏远了很多,并不像小时候那般亲近了,”轻许想着从前在慈宁宫的岁月,又想起南生从御膳房里头给她换来的月饼,不由得有些感慨有些怅惘,“我总觉得南生和以前不大一样了,以前在慈宁宫的时候,我总嫌南生太聒噪,东家长李家短没他不知道的,我真恨不能找布头堵上他的嘴,可现在瞧着南生竟觉得他冷淡许多,一日都不说三句话的,还真是不习惯得很。”
“他的确聒噪,宫里的太监宫婢,个个都知道他话多嘴碎,从前他跟我去上书房,在偏房和其他侍奴说话,瓜子壳伴着唾沫星子满天飞,但是在我面前他却似个锯嘴葫芦,从不说半句废话,”始休瞧着轻许一脸怅惘,转过头去,不想多看,顿了顿,才沉声道,“阿许,南生心里怕是装着事儿,他说与不说,都是他的自由,旁人过问不得。”
“我知道,所以我也从来没问过他这些,但是我真的很担心,”轻许抿了抿唇,小声道,“南生他……其实很可怜的,以前还有说有笑的,不像装得住事儿的人,但是如今这般模样,却不能不让人担心,很多事儿,希望他自己能看开才好。”
“人长大了,自然心智成熟,话少也是有的,你不必担心。”始休道,心里有些不满轻许对南生这般关注。
“那可未必,像你这样,年纪越大,心智反倒越幼稚,话也越多的,怕也就你独一份吧。”轻许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