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指甲,宛如十个小小花蕾。缀在莹润柔白,与白玉没什么分别指尖上。
她轻轻笑了一下,便指着自己的书案到:“要这许多银子当然是极有用的,看看我这屋子,挂着的画是仇英的、唐寅的,鉴赏的字是苏黄米蔡的,书籍收藏多的是宋刻本。摆设也是战国镂空镜、汝窑瓷、墨烟冻石鼎、珊瑚盆景之类,就连我这书案也有来头。想来住神仙也说能的了,要是没钱,这些上头可不就要将就。”
那张书案确实大有来头,是从吕宋岛那边运来的乌木,宽四尺,长八尺,用的是一块整板的上等乌木——绝不是用小板拼出。而乌木生长的非常慢,一块这样大的整板要长几百年呢!就是乌枝最好的吕宋这样的也是上上品了,没得两千两,这块木头都拿不下来。
要知道红木之中,天竺紫檀为王者,可惜因着十檀九空,罕见做大家具。除此之外,又有乌木、红酸枝、黑酸枝、鸡翅木、黄花梨木等几种,这些之中,顶级乌木最为名贵,与红酸枝这种因着可做紫檀替代而身价大增的不同,它本来就可比拟紫檀。况且这书案也不只是材料,就说手艺,用的是顶级特产红漆,特殊手法上了几十层。以至于这书案不像是木头的,反而亮晶晶的,似是瓷质——这一样又是一百多两银子了。
祯娘极爱这些好东西,所以才说要这许多银子当然是极有用的。
第8章
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本就是酸腐读书人断章取义出来的说辞,虽说被好些人拿来说嘴过,但是真正大户人家哪个女孩子不是饱读诗书的——就算不到,也是能写会算。更何况武宗之后文风越盛,女子地位与日俱增,这时候家家教导女子也是十分用心了。
世道是这样,盛国公府这样的人家就更不会差了。盛国公府里本就有家学,这又分为了男学和女学。男学不在府内,而在临近的手帕巷子底——本就是盛国公府祖上所立,预备族中子弟有心却无力入学的,就可到此读书。至于其中耗费则是由着祭田和族中为官子弟共同承担,除此之外族中还要举荐年高有德之人为塾师,教导子弟。
至于女学则是在家中一处宽阔院子内了——这也是常理,就是风气再开,女学依旧不比男学,特别是世家大族,那就更加谨慎了。
及至早间,时辰还早,盛国公府里各处便有了声响,这是各处主子起身了。特别是小辈,那还要给长辈请安,起床的时辰只会更早。
文杏阁三小姐安玉浣就伴着许家表妹许嘉言起床收拾,平常是有条不紊的,今日却显得乱了一些。这是因着许嘉言初到,今日就要上学,身边人有些准备不周到的缘故。
许嘉言身边的丫鬟还在收拾,玉浣身边伺候的却早已把书笔文物收拾停妥,她只坐在许嘉言的床沿上等着。而许嘉言则是因着昨日睡眠迟,早间反而不得睁眼,这时候起的迟了,才由着丫鬟服侍梳洗。
她本就是寄人篱下,今日是头一回上学,却遇着这个意外,格外焦急,只是一个劲地催促丫鬟手脚快些。玉浣倒是十分善解人意,笑道:“好妹妹!你可别急,我瞧着时辰,离着请安还有些时候。本就是怕有些耽搁,所以每回都特意早些的!”
这话说完,许嘉言面上好些,丫鬟也不再那般慌手慌脚的。但是她心里依旧有些担忧:为了怕有什么意外,一般早间都会起早一些,这一回不见得会迟了,但是要是最后到了,那也显得失礼!只是这话不好说,倒是显得太生分了。
果然去见几位太太的时候已经算是后到的了,不过这事谁会说?不论许嘉言心里多不知所措,但是别个似乎都不在意的样子。几个太太也不过是叮嘱道:“这是那里的话!念书是好事,为了家里体面就是女子也不该是粗疏的。但是,终究不是考状元的营生,倒不至于似家里男子汉一般去挣命。虽说是有些进益,但那功课也别太伤了精神了,一则贪多嚼不烂,二则也要保重身体。”
上头太太说一句,底下小姐们自然是应一句,这是每回开学前才会说的,只因家里又新来了几个女孩子,所以又说了一回。后头又叮嘱几个跟着小姐读书伺候的丫鬟,或者是带了什么点心茶叶,或者是文具齐全与否,或者是几个手脚利不利落,伺候得不得力。说完才放她们见各自母亲,又不免有几句嘱咐的话。
等到各处皆毕了,十几个女孩子才三两结伴嘻嘻哈哈地往读书的落梅园去——这一处院子在花园小小一角,自成一处。这是因为这本就不是盛国公府原本的园子内,而是隔壁人家花园一半,是盛国公府为了扩大自家花园而买下了人家园子的一半。
一路上花木扶疏,等到了落梅园一个个鱼贯而入,才发现原来早有人到了。祯娘本在翻看几本笔记,听到外头的响动,就知道是盛国公府其他女孩子到了。她原来是早就到了了,早早去过大太太王夫人处请安——她并不是这府里的亲眷,哪里好和其他女孩子一处请安。
见祯娘亭亭玉立,玉浣等人就是眼前一亮,玉润最是活泼,当时就拉住祯娘的手道:“我说怎么早间怎么不在大太太那儿见妹妹,原来是早过来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