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雷峥鸣有时候在想,要是当年他没有暗中帮阮梦办好去加拿大的手续,没有帮她瞒天过海,没有放心让她一个人怀着孩子只身去国外,而是留住了她,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但是没有如果。阮梦一到加拿大,便彻底失去了联系。陆庆鄞很快便知道了阮梦怀孕的事,开始满世界发了疯的找她。这件事传到了陆家老爷子的耳朵里,更是下令无论如何要把陆家的骨血带回来。陆家容不下阮梦,但骨子里的骄傲与独断更容忍不了自己的血脉流落他乡。
但是查来查去,只能查到阮梦是在温哥华下的飞机,然后她整个人便如同人间蒸发一样再也寻不到踪影。
时隔九年后,雷峥鸣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是他魂牵梦萦的那个人。给他打电话时,阮梦已经病危住院。她恨了那么久,一个人隐姓埋名的扛了那么久,最终还是要亲手把陆远扬送回陆家。
接到电话后的雷峥鸣,立刻坐飞机飞去了温哥华。他此生最庆幸的事,便是在阮梦弥留之际见了她最后一面。
推开她的病房门时,她正靠在病床上看书,房间里弥漫的淡淡的百合花的香气。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皮肤苍白到近乎透明。因为病痛,她整个人已经瘦得脱了形,可当她抬头看向他时,嘴角的笑容的弧度骤然间又将他拉回了记忆深处。
他坐在床边同她聊天,问她为什么再也没有联系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她说起话来有些吃力,但还是一字一顿的讲给他听。陆远扬坐在房间一角的沙发上,安静的玩着自己的拼图。
雷峥鸣第一眼看见陆远扬时,眼泪都要流下来。他的眉眼之间的神韵,简直像极了年轻时的阮梦。那一刻,他在心底默默地告诉自己,这一生拼尽全力,也要照顾好这个孩子。
他守在阮梦身边,直到她停止呼吸那一刻,才打回电话给陆家,说他找到了陆远扬。接到电话的陆庆鄞整个人都定在那里,接着听筒便无声无息的从他的手中滑落。雷峥鸣几乎能想象到陆庆鄞在电话那头彻底崩溃的样子,甚至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有多痛,他的心里有多痛,阮梦心里有多痛,身为罪魁祸首的陆庆鄞早该尝尝了。而陆远扬的存在,更是分分秒秒在提醒着陆庆鄞,他曾经拥有过一份多么美好的爱情,又怎样亲手将其毁灭。
“雷叔,这么多年你后悔过吗?”陆远扬开口问道。
“后悔什么?”雷峥鸣问。
“后悔——遇见我妈妈,然后就一个人孑然一身到现在。”
雷峥鸣的目光投向远处,淡淡的笑了笑:“如果说后悔,那我这么多年只后悔一件事,当年我为什么没有勇敢一点,把你妈妈从你爸手里抢过来,我后悔为什么没能守护她。”
陆远扬的脑海里浮现出苏忆北的样子。他拍了拍雷峥鸣的肩膀说:“那我得拼尽全力,不要步你的后尘了。”
离开山顶墓园后,陆远扬前往自己位于温西的一栋临海别墅。雷峥鸣去与文俊生谈判,他在别墅里等消息。晚上八点左右,雷峥鸣打来电话:“文俊生同意了您开出的条件,签了股权转让合同。”
陆远扬满意的笑了笑:“麻烦你了,雷叔。”
“您客气了,二少爷。”
“现在一切才算正式开始,注意保密,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明白。”雷峥鸣答道。
挂掉电话后,陆远扬起身走到窗前。落地窗外的大海在夜幕中一望无垠,只有远处的灯塔顶端亮着一盏灯,更衬得藏蓝色的海面深邃无边。阵阵潮汐翻涌,思念也在疯也似地生长。他想念着那个不在身边的女孩,心脏又隐隐传来钝痛。
陆远扬原本计划着在温哥华多呆两天才回国的,结果那晚凌晨国内突然来电,父亲病情加重,让他赶紧回去。
他立刻订了飞往北京的机票,连夜赶回国。第二天下午三点落地后,他直奔医院。陆庆鄞已经被送进了加护病房,专家组的人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考虑要不要送往美国进行治疗。
陆庆鄞的肺癌在五年前做了切除手术后癌细胞又一次扩散,情况很不乐观。陆远扬坐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专家组的决议。
陆远航走到他身边坐下。陆远扬没有看他,亦没有说话。陆远航的身子往后仰了仰,突然轻声的开口道:“我知道你打了什么算盘。不过你那点小伎俩,对付我,还嫩了点。”
陆远扬没有说话,平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你昨天拿下了文俊生。这么算来,你现在手里应该持有陆氏百分之十八的股份吧,速度够快。不过,虽然我和我妈手上的股份加起来只有百分之十五,但里面那位的遗嘱我已经从夏律师那里看到了,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陆远扬的脸上依然挂着淡而疏离的微笑。他点点头道:“愿闻其详。”
“说实在的,老爷子对你不错。他把国内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