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伽一听,心头怒火更盛:“自己的人就能随便打了?况且我看这个姑娘根本就不是你们的人,若是拐来的,本公…本姑娘这就拉了你们去见官!”
那双贴在地面上的眼睛闻声抬了起来,目光里全是期待和乞求,柔伽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扭头便道:“你们,去把人给我救出来!”
男人们眼中现出怯意,往后退了两步,扛起脚边的人便要跑,被扛在肩头的姑娘拼命挣扎,柔伽身边的便衣也围了上去,不过几下便将那些人接连掀翻在地,夺了人来,为首的男人又愤又恼,竟摸过打斗时被掉在一旁的匕首,朝着被抢走的人便掷了过去,揽着她的便衣忙侧身去躲,却不料怀中带着个人,慢了半步,刀刃嗖然飞来,擦过血肉,姑娘一声尖叫,猛地捂住了脸,与此同时,被打翻的男人都爬起了身,落荒而逃。
柔伽上前几步,望着那些男人飞速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跑的还挺快!”
柔伽说着,赶到被救下来的人面前,关切道:“姑娘,你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目光触及到她捂着的地方,瞳孔猛地一缩。
她的手颤抖地覆着面,鲜血从指缝中泊泊渗出,染红了已经擦破多处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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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挨到月末,思过的时日总算是快过去了,江涵派来看着侯府的守卫才走,后脚便有人进了府门,一路到戚覃的书房,给他递了一个消息。
戚覃脸色顿变,猛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张承允被佐枢的人带走了?”
传信的手下低头应是,戚覃攥紧了拳,声音绷的紧紧的:“什么时候的事?”
手下不无为难的道:“应是……约摸在前两日,属下也是才得到消息,便赶紧来通知侯……”“废物!”戚覃大怒,一把拂落了案上杯盏,哐啷一声响,“现在再来告诉本侯有什么用?”
前两天就被带了走,凭佐枢的手段,该交代出去的只怕早兜不住了!
戚覃负手,在案后来回走了几遭。
不,也许不会,毕竟张承允若真的承认了集稿上所注是他亲笔,他自己也是死罪难逃,他不敢。
何况张承允的家人还握在自己手里。
他先前就跟他说的很清楚,能给他一家荣华富贵,便也能让他们堕入地狱,只要他自己包揽了罪名,佐枢没有切实的证据,便不会牵连到自己。
戚覃停了下来。
“给本侯去查,不管费多大力气,都得给我找出来他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
手下当即应是,走了出去。
戚覃闭眼,吐出了压在胸口的一口闷气。风声如何,明日上朝便知道了,不过在此之前,他也得提早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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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初一了,封叔今天会来接我们么?”苏阆搅着面前的粟米粥问成斐,边抬眼去瞧他。
成斐点头,边给她夹了一筷子菜边道:“应当就快了,用饭吧。”
苏阆唔了一声,不无寂寞的道:“好快啊,一眨眼就该回去了。”
成斐含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若喜欢这里,以后得了空我们常来便是了。”
苏阆揾着腮摇头:“是喜欢你时时陪着我。”
成斐微顿,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不会再有意外了,以后每天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苏阆一笑,额角去蹭他的肩窝:“说话算数啊。”
成斐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回府后我便来接你过门。”
苏阆一顿,睁开了眼。
她这次出来,江涵应当已经知会父亲了。
可偷偷成亲的事,实在是她自己任性妄为,虽则两家已经心照不宣,到底未过三媒六聘,她倒没什么,可若被两边家长知道了……
苏阆不自觉地咬了下唇。
成斐看出她心中所想,温声道:“过几日我和你一起回将军府,给岳父请罪。”
苏阆把脸埋进了他怀里,想了片刻,含含糊糊道:“你要把我俩在外头成礼的事告诉他啊。”
不待成斐回答,她便摇起了头:“不行不行,当面讲太羞耻了,反正咱这几日也不能回家,干脆写封信让封叔给父亲送过去吧,等回了府我再给他叩头去。”
成斐被她怂的可爱的模样弄的微微一愣,旋即笑了:“这算什么,你不必管了,到时候我去和岳父说。”
苏阆抬眼,又把脸埋了回去。
两人吃完早饭没多久,封策便带了佐枢的人来,让两人上了马车。
马车速度不比纵马疾驰,从衍州行至京中已是明月高悬的晚上,封策带着他们直接前往甘露殿复命,侯在殿门前的中官见他们来了,道:“大人等等,柔伽公主在里头呢,容奴去通报一声。”
封策点头,不多时,殿门打开,不待两人进去,一道粉嫩的身影便迎了出来,直接跑到成斐跟前,惊喜道:“成哥哥!你回来啦!”
银铃似的声音听的苏阆心神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