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探脑看热闹得不要太多了。
“你们是干啥的,拦我们什么意思?”大哥就开口质问拦道的大汉,这时候心里多害怕,也得做出个外强中干的样子来呀,不然咋整?跪地求饶吗?问题他连原由都不知道,想求放过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招人家了呀。
“师傅,我问问您,您是叫关士安吗?”中间那车上又下来个年轻的小伙子,一看就是这帮人的头儿,小平头儿,长得特别的精神,一身西服,气势非凡,他一过来,拦路的几个人就分立在两侧,把中间给他让了出来。他到了大哥跟前,问大哥话,态度很诚恳,一点儿不像是寻仇的样子。
“我是啊。你是谁啊?”大哥有点懵,这还真知道他?
“您家是不是老都县城兴隆镇高官屯的?”小伙子眼里有期待。
“你怎么知道?”不是遇到什么仙人儿跳了吧?
“爹!”小伙子一听大哥承认了,当时就跪下了,也不管正在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冲着大哥就叫爹。
“啊?”这把不光是大哥懵了,边上梁师傅都看傻了,周围看热闹那些就更懵了。
“我是纪承啊。爹。”纪承眼泪都下来了。
“哎呀妈呀,纪承啊,是你小子啊!起来起来,你这是咋回事儿啊?”大哥一听是纪承,仔细盯着小伙子的脸看了一会儿,可不是咋地。十来年了,又隔着这么老远,他是一点儿没想到会遇到他,所以才没认出来。
“爹,你跟我走吧。咱爷俩慢慢唠。”纪承就着大哥拉他的手站起来,扶着大哥的胳膊就往车上去。
“好,走。你小子跟我好好说说,这些年你都咋过来地。”大哥这心终于是落了地,他可不害怕纪承会害他,对于纪承,他内心是愿意相信这孩子不会害他的。这不都叫爹了嘛。要是别人这么叫,大哥还真不一定敢答应,纪承这么叫,他还真敢答应。
大哥跟着纪承上了中间那辆车,梁师傅被人请到了后面的车上。
半个小时之后,纪承把大哥带到了一处装修得富丽堂皇的大酒店。
“爹,这是我的买卖,你就住这儿吧,明儿我陪你去砖机厂办事儿。今儿您先别着急,咱爷俩儿好好唠唠,中不?我奶身体咋样了?您跟我说说家里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呗?”路上大哥已经跟纪承说了是来秦岛砖机件的,到了酒店,纪承一边把大哥往顶楼的套房里送,边叫人安排饭,梁师傅早有底下人给安排了住处。
“行啊。你小子也得跟我说说,怎么闯下这份儿家业的?”大哥也好奇纪承这些年的经历,他看纪承,真跟看自个儿孩子差不多,从小看着长大的嘛。一个没爹的农村孩子,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出于关心,也得问问清楚啊。
“行,咱先吃饭。完了,咱爷俩慢慢唠。”饭很快准备好了,到了餐厅,梁师傅已经在等着了,满满的一大桌子,几十个菜,一看都是顶顶名贵的好东西,梁师傅坐在那儿,手不是手,脚不脚的。一看大哥和纪承进来,呼拉一下子就站起来了,把坐着的椅子差点儿没刮倒了。笑得特别的不自然。他干了大半辈子维修工,一直都在农村待着,哪见过这阵式啊,这半天儿,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梁师傅,别紧张。这是我一个特别好的大哥的儿子,算是我干儿子吧。纪承啊,这是我厂里的大师傅,干的就是你爸原来干的那个活儿。姓梁。”大哥给两人做介绍。
“梁师傅好,您坐。”纪承的态度很亲切。
“哎,哎……”梁师傅满嘴答应着,再说不出来别的话。
“你小子这是整的啥事儿啊,这么老些东西,就咱仨人儿,吃得了嘛。这不浪费嘛。败家也没这么个败法儿啊。”大哥一坐下,就开始念。
“嘿嘿,没事儿,吃多少算多少,不浪费。”纪承就笑,那表情,好像大哥不是在训他,是在夸他似的。
纪承那一顿饭基本就没咋吃,竟照顾大哥了,不是忙着给夹菜,就是给盛汤的。连那虾蟹啥的,都能给大哥剥好了送到碗里,照顾得要多周到有多周到。
“跟我说说吧,你这些年是咋过来地?”吃完了饭,回到房间,大哥就问纪承。
“还能咋过呀。当初我买的火车票是到中州市的,到了那边儿,连吃饭钱都没有了。刚开始在饭店里当保安,干了半年吧,后来我听电视新闻里说南边儿发展的好,能挣钱,又去了南边儿。也是从保安开始的,认识了我老板,他是黑|道起家的,我跟着他混了五六年,后来他被仇家寻仇,自己挑断了手筋脚筋,想求个全尸,在家里等着死。是我拼着一条命硬把他从家里背出来的,我带着他躲了两个月,伺候了他两个月,他不愿意那么窝囊的活着,趁我出去给他买药的时候,自杀了。临死的时候,用嘴咬着笔在纸上给我留的信,把他的财产都留给我了。
爹呀,你说咱能心安理得的用人家那钱吗?我把那些钱取出来,给他爹娘送去一多半儿,剩下的,都给了当初跟着他混的兄弟,让大伙散了。我不想大家伙儿最后都跟他一个下场儿。后来,我就离开了南边儿,到了秦岛。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