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工作的程度,夏辰眼皮沉重,脑子也发嗡,可身子却开始燥热,呼吸渐渐急促。他坐在地上,拿出自己的抑制剂,往手臂上扎了一针。疼痛感在寒冷的气息里,显得十分渺小,夏辰沉沉吸了一口气,闭紧眼睛,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o真不是人当的,还得受这个罪。
正嘀咕着小情绪,夏辰一抬眼,完了。眼前这头龇牙咧嘴,浑身雪白,头部和脚呈浅象牙色的家伙,应该是雪狼。夏辰记得,雪狼一般是晚上才出来觅食的,怎么大白天的给他碰上了。
真的是极其倒霉,幸好只有一匹。夏辰缓缓起身,从腰侧掏出了从上校那偷的枪。他没开过枪,拿着有些不利索。雪狼气势汹汹,丝毫不惧怕夏辰。在它眼里,夏辰就是个落单的新鲜食物。
“你冷静点。”夏辰试图沟通。
雪狼呲牙,发出咕噜噜的狠劲儿,拒绝沟通。
“我刚打了抑制剂可能不大好吃。”夏辰小时候看动物世界,还蛮喜欢雪狼这种物种的。再看眼前这头,毛色不错,品种估计挺稀少。他不忍下狠手,朝着它的腿开了一枪。枪声惊的几只鸟叫喊起来,从压着雪的树丫中飞出来。
雪狼受了伤,嗷呜地惨叫。夏辰立刻收起枪,赶忙跑,它这是在喊同伴。夏辰也确实猜的没错,不一会儿,不远处就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雪狼,一只只穷凶恶极地追着他跑。夏辰本来就体力不支,现下心里慌张,更是跑不快。
他挺后悔的,刚干嘛不一枪嘣了它。
陆行书还没找着,他今天却要死在狼口里。夏辰整个人都非常惊慌,除了小时候那次绑架,他从来都是顺顺当当,没和死亡搭过边儿。他喘着大气,不停地跑,时不时还朝后面随意开两枪,很快,子弹就没有了。
他把手枪丢在地上,眼前是一处雪坡,很高,但因为是倾斜的,不至于摔死。夏辰瞧了一眼越来越近的狼群,眼一闭,直接从雪坡滚了下去。狼群也穷追不舍,纷纷追赶下来。夏辰整个人都发晕,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以什么速度在滚动,只感觉似乎有一只雪狼追上他了,利齿撕破了他的棉衣衣袖。
他睁眼,只觉得身子一轻,不在雪地上了。那只撕破他棉衣的雪狼嗷呜嗷呜地吼,和他一起滚到雪坡的尽头,再往下就是悬崖。夏辰什么想法都不存在了,他下意识的伸手,随手抓住了一根挂在悬崖上的藤蔓。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迅速地去抓这根藤蔓,也许是求生意识,也许是他反应能力快。而这一举动,令他死里逃生。这个悬崖不高,夏辰紧紧抓着藤蔓,大口呼吸,心跳急速跳动,他的腿已经软的一塌糊涂。
往上,是站在雪坡口等着他的雪狼,往下,是可以看到底的荒芜地面,还有那只雪狼的尸体。夏辰咬了咬牙,不顾掌心的疼痛,顺着藤蔓慢慢往下爬。藤蔓上残留着他的血迹,可此时此刻,他害怕到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虽然崖底肉眼可见,但是真的爬下去还是花了不少时间。等夏辰到底下站稳了,天色都快暗了。他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把绑在自己身上的双肩包取下来,打开检查了一下带来的医护用品和抑制剂有没有损坏。看到都完好,只是破了点外包装后,他松了一口气。
夏辰觉得自己一身冷汗,站都站不起来,浑身疼。
休息了好一阵,天色已经入夜。夏辰打着带来的手电筒找安身的地方,起码还得找棵树。不然又不知道要从哪冒出几只雪狼来,他下回可没这么命大了。
其实夏辰一直觉得他和陆行书是天生一对,他们的初遇,他们的重逢,都像是上天预留的篇章。一切都那么巧合又像是命中注定,包括现在,夏辰在一处洞**看到了隐隐光亮,里头是靠着石头,歪着脑袋沉沉睡着的陆行书。
夏辰前一秒还在为白天被狼群追赶掉落悬崖而自感倒霉,下一秒,他木讷着走进这个洞穴。看到一身狼狈的陆行书,抹了抹眼睛,无声地哭了。
陆行书确实伤的不轻,不然不至于夏辰一个大活人这么大声响都吵不醒他。夏辰检查了他的伤口,发现已经上过药了,而放在陆行书身边的破烂背包里,有很多随身携带的外伤医药品,还有一些干粮和保暖的东西。
夏辰摸了摸陆行书的额头,庆幸没有发烧。反倒是陆行书身体温度不高,呼吸也极为缓慢。夏辰拿出从李北北那拿的暖身贴,在陆行书里衣上贴了几个。又把陆行书盖在身上的棉布裹严实,身后是陆行书之前点的火堆,已经快熄灭了。
一旁还有一些血淋淋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张剥下来的蛇皮,和残余下来的蛇骨。应该是陆行书烤着吃补充体力的,夏辰想着刚不是摔死了一头雪狼吗,明儿一早,他也去拖了来给陆行书补补。
谁让它还把自己的棉衣给扯破了,夏辰记仇。
他拿着手电,在外边随便捡了点柴火,回洞穴里把火重新点燃了。他烤了烤手,舍不得用包里剩下的暖身贴,回头又看看安然熟睡的陆行书。夏辰抿了抿嘴角,突然觉得这两天遭遇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事儿了。
因为他终于找到陆行书,他没死,他活的好好的,还能弄死一条大蛇烤着吃。
夏辰坐到他身边,轻轻靠着他,不敢使力。现在的陆行书,安安静静的,没了平时那副沉稳样,也没了平时那副威风样。夏辰心里一阵发酸,真的找着了,他又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