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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一路都是沉默,栾漪不愿等栾玉清的司机开车过来,只能叫了taxi,一路往回。时间还算早,这样就接了这样一大单,司机倒是兴致颇高,只是不管问话还是放歌,都没人应答,渐渐也就把心思专注在开车上了。
“……你是我的情人,玫瑰花一样的女人……”嘶哑的男声半咆哮地在狭仄的空间里低吼。
栾漪听到这里,忽然哧地一声笑了,拍拍栾玉清的手,示意他听那歌词。
栾玉清听得耳朵都红起来,下意识地握住栾漪的手。那样柔软微凉的指尖,在她第一次默许了他的夜里,就那样握着他身体最敏感的部位……
他几乎要忘了栾漪刚刚还在跟他赌气,将她的手紧紧裹在自己掌心,正想揽住她肩时,未提防歌词竟然转了:
“……你是我的爱人……”
栾漪一双眼亮晶晶的,像是被水洗过的黑曜石,就那么明亮亮地望住他:“百合花,嗯?”
什么?
栾玉清g本没再留意那声音在呻吟些什么,只是被栾漪看得心里发慌,凝神一听却只有什么“体温”、“抚平伤痕”什么的,血y全都冲到脸上烧成一片,再也退不下去。勉强肯定地“嗯”了一声,栾漪却开始抽手,被他握得紧了,便开始一只一只掰他手指。栾玉清被她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只是绝不放手——既然是她要开始的,凭什么他还得次次都纵容她提前结束?刚才在医院里她关起门和袁晔说什么做什么他虽然不知道,可是换了谁又肯放任自己深深喜欢的人和身份暧昧的人排挤了自己来独处?
正好音乐过门的一段放过了,又开始重新唱过。
这回栾玉清倒是留意了一下唱词,一听之下,这才明白了栾漪跟他开了怎样恶毒的玩笑。脸还红着,血却冷了,从心凉到指尖:栾漪不是宽容的人,他从来都知道;可是没想到栾漪竟然这样不知好歹……
也许,他是知道的——不,也许,她是知道的——只是不对他……
惶惶然地还在心里对她百般维护,然而沉重的无力感到底是自何时自何处开始漫延,他也不知道。到终于发现栾漪的手不知何时已自脱“困”时,手心里已经凉出一把津津的汗。
车载音箱里另一首歌也放了一半,依稀还是适才那人的声音,仍是刻意作痛苦状低啸曰:“……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误以为你没有拒绝……”
栾漪靠在车座另一端,阖目养神。
可他知道她g本没睡。
歌词的每一字每一句对他而言都是耳光响亮,她没理由在刻意提醒他之后却对结果毫不在意。
栾玉清的脸色红了白,白了再红。
那嘶吼声对他而言像是毒蛇的信,唁唁而鸣,狞然作舞。
“这卷带子多少钱?”
之前栾漪开口逗栾玉清的时候司机几乎是竖起耳朵在听动静,以为小情人终于打算撇下面具开谑了,听壁角于他在枯燥的行车途中自然也算一乐,可没想到他们竟然对自己的欣赏品位也有认同,自然开心:“哪都有,也就三五块钱……”话没说完,一张绿色票面已经自隔离栏后递过来。
“卖给我。”
横财从天降,自然没有不要的。
司机胖圆的脸都快要笑成一朵花,赶紧接下,“那现在还听不?”
“不了,给我。”
赶紧关了卡带,拿了磁带还要腾出一手去找盒子。
栾玉清看得皱眉,“给我就行了,别找了。”
栾漪果然睁了眼,望着他接过磁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