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平统帝身子一彻,呆呆望着小羽,一动不动。
于润之已然回神,眼瞅着从不近女色的平统帝,今日与小羽如此亲近,心中如五味打翻,百感交集而不知何味。
“润之兄,你也用些罢。”司空的话远远飘来,于润之愣愣坐于司空身旁,望向满桌佳肴,目光涣散。
“润之哥哥!”小羽见于润之面色苍白,神情恍惚,提高音量朝他叫喊,“润之哥哥!你怎么了?来这儿坐坐吧”。她一双樱唇与平统帝耳畔不过一掌之距,乍地一喊,清脆响亮,极具穿透力。众人一听,个个惶恐,人人自危,独这事主平统帝不以为然,反倒朝着于润之一笑:“润之,你若再不应声,朕这双耳,怕是没得救了。”
小羽一听,俏脸一红,讪讪低头自语:“没那么夸张吧……。”声音虽细,落于平统帝耳中却是字字清晰,不禁朗笑高笑起来。
“这几日为寻小羽,于兄四处奔波,辛苦至极!来,小弟我先敬一杯。”司空借机,向身旁的于润之举起杯盏相邀,为表诚意,他先饮为敬。“唉,若是白兄在此,你我兄弟定当饮个一醉方休!对了,白兄呢?怎么难见他踪?”
听到司空提到白君涵,于润之这才恍然,当即向平统帝行君臣礼,朗声道:“臣,肯请陛下派人,救汉王一命!”
“哦?哼!”平统帝冷冷一声,双眸又恢复往日的冷冽,那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和不容置疑的威慑力,镇住在场每个人,一时间,空气冷似凝霜,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于润之袍下双手紧摁微颤的双膝,意外的骤变,使得苍白的脸颊晕上一抹红霞,额间鼓动的血脉隐约可见。
手足相残虽为不齿之事,但事情皆由白齐霄而起。他几番设局陷害君涵在先,较之君涵莽撞劫狱,他是那才可恶之人。于润之低头沉思,片刻后猛一抬头,迎上平统帝冽骨的眸光,重重说道:“汉王……”
“住口!”一声厉喝,惊得小羽一抖,司空急忙走至其身后,将之紧紧揽住。平统帝眼光冷冷扫过于润之,眼光稍闪,旋即双掌一击,门口立现两名黑甲武士,额间一抹红痕犹是醒目。
“传朕旨意:汉王意图劫狱,于法不容,即刻收押,不得有误!”
“得令!”二人抱拳一拜,乍然消失于无边的黑幕。
第二十一章 无痕
无痕
雨,肆虐一夜,洗净了漫天风尘。
白君涵仰望满目湛蓝,心静如水。昨夜一纸责罪诏,于他而言,毫不意外。十年前,年仅十四的他,只为即将远嫁乌戎的大姐——云岚公主说了几句不平之言,换得三月囚禁之后,他便知晓:父皇二字,于他而言,没有父,只有皇:一位傲立群雄,藐视苍生的万岁。今日有此光景,为小羽之故,他,无怨无悔。
小羽单足跨过门槛,只手扶着朱漆斑驳的框,定定瞧向那一身暗污破衫、巍岸挺拔的男子,矗立于蓝天之下,一脸恬静,不由得酸甜苦涩,一齐涌上心头。
“小羽……”见悬心之人就在眼前,白君涵恬然一笑,呼唤轻如呢喃。
小羽心头虽是酸涩难耐,依旧面颊带笑,快步穿过青石间参差的杂草,远远朝着白君涵扬了扬手中包裹:“小女子奉命,特来为壮士送衫。”
瞧着梦中人越走越近,白君涵心跳骤止,浑身瘫软乏力。见白君涵如此呆滞,小羽本想讥笑一番,怎料一眼瞥见那人胸前破衫之处,渗出的暗红血渍,心尖一颤,拧眉责问:“怎么回事?这不小心?!”边说,边用指间轻掀撕裂的衣衫,谨慎绕开里面稍翻的血肉,换得君涵身子一彻,他原本浅麦的脸色乍地通红。
小羽察觉指间一抖,猛一抬头,竟见君涵僵直呆立、面赤神闪,不禁扑哧一笑:“哈哈,堂堂三王爷,竟也知羞明涩?我今日得以一见,难得的很呢!”白君涵无从回驳,脸色越发难看,沉重的气息喷到相距不足一尺的小羽额间,轻浅微瑟,温润撩人,小羽心跳骤滞。
片刻后,小羽放下包裹,取出金创粉与白纱搁于石阶之上,又自井边打来一桶水,眼中黠光一闪,旋即目凶面狠地盯着白君涵,双掌一阵猛搓:“嘿,嘿!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的手段!”话音未落,只听哗啦一响,白君涵健硕光泽的胸肌,泛着眩目的麦色光芒整个袒露于青天白日。
白君涵一怔,随即抬手,几欲遮掩,却不料小羽正俏脸飞霞、秀目含羞,愣愣盯着自己胸膛,顿觉心甜如蜜,醉意满怀……。
待伤口包扎妥当,白君涵回到囚室,换过干净衣衫出来时,小羽已于青阶上,布置了三两小菜、一壶清酒。望着小羽瘦小的背影静坐无语,不远处,簇簇零碎细草,于青墙之上、蔚蓝之间,随风轻摆,摇曳若蝶。一时间,君涵神静情凝、默默盯着那背影,悄然无语……。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