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仓真可谓是出师不利,这才下山没多久的时间,就让人给当成是通缉犯给抓了去,委实憋屈。
抓他的都头姓赵,在州府里当差,他们在卧牛村待了大半个月,钱虽没有捞到,但日子还过得不错。
临走前还带走了村民的几只鸡鸭,正好在路上拔了毛好好的果腹,虽说山里的野鸡野兔是不少。
可他们是堂堂的官差,又不是猎户,谁稀罕去山里抓那些玩意儿呀,还是家养得更实在。
他们生起火围成一团烤得香喷喷油滋滋的,周仓饥肠辘辘,远远的看着他们直咽唾沫。
“还是跟着赵都头混有肉吃,像之前的那个都头,脾气臭得不行,还装清高,弄得兄弟们苦不堪言。”
一名士兵大口的吃肉,称赞赵都头大表忠心,一伙人喝着小酒不亦乐乎,气氛融洽。
“现在这年头,大人们是换了一个又一个,盗贼四起,刘家的天子连自己都顾不上,哪顾得上我们?日子能够潇洒就潇洒,天知道还有没有明天,还需要及时行乐嘛。”赵都头嘿嘿直笑。
他是打定主意要是出了什么祸事,就去投奔一个山头的土匪,之前他曾经私放了一个小头目。
因为这个攒下了香火情,对方就表示还当个鸟的都头,不如到山上快活下,大酒大肉有的是。
不过形势还不明朗,赵都头还是想闯荡出一番名头的,那也只能算是一条后路。
“大人说得是,咱们就该自己享受享受,如今青州传的那个什么太平道声势越来越浩大,听说大半夜的总能听到有人在打铁,说是他们将图谋不轨。”一名士兵皱着眉说着这些空穴来风的话。
如今传言很多,也不知道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们也只当是过耳的山风,当成是酒话罢了。
毕竟那些都是大人物们该考虑的事,跟他们有屁的干系?过他们的逍遥自在日子就得。
“一帮刁民能够掀起什么风浪?不必管他们,他们不闹事还好,真闹起事来,嘿嘿,听过一句话吗?”
赵都头喝了一口酒,神秘兮兮的询问他的这些部下。
“大人您请讲,咱们洗耳恭听。”这些士兵都凑拢过来,他们大口吃肉喝酒的样子,与土匪没什么区别。
“弓弦一响,黄金万两,打仗就得花钱,不然谁乐意去卖命?到时候只要多砍几颗脑壳,嘿嘿。”
赵都头递过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众士兵立即会意。
“那咱们升官发财的日子指日可待,以后兄弟们的荣华富贵可都托付在赵都头您的身上了!”
这帮士兵笑得春光灿烂,仿佛好日子就在眼前,只要打起仗来,可不就是他们崛起的机会吗?
“放心,只要各位跟着我干,有我一口肉吃,就少不了你们的汤,来来来,干了这碗。”
赵都头捧着酒坛子又给这些士兵倒酒,周仓看得是义愤填膺,这帮狗东西,吃百姓的用百姓的。
最后欺负得百姓走投无路揭竿而起,还要砍百姓的脑袋,真是良心让狗给吃了。
这种世道他难道还要去投奔官府?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周仓对此不屑一顾,打心眼里瞧不上。
“外边什么声音?”就在他们这帮人喝得兴起的时候,外边忽然有踩断树枝的声音响起。
虽然外边有猎猎的风声,但这个声音异常的清脆,立即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不会是真的有江洋大盗吧?”有士兵咽了口唾沫,要让他们欺负百姓还成,若真是跟人厮杀。
这非得尿裤子不可,他们哪是那块料呀?
“没事没事,就是条普通的狗而已,而且这狗长得还真是奇怪呀。”赵都头举着火把晃了一眼。
这个年代猫还没有传进来,他们将穷奇误认为是狗也没什么奇怪的。
“这狗看起来还有点像是大虫,就是小了一点。”有士兵凑过来嘀咕道。
“大虫怎么可能才这么点儿个?小虫还差不多吧,哈哈哈哈,正好给咱们下酒,把它宰了!”
赵都头朗声一笑,他将手摸到朴刀上就准备将穷奇给宰了,这种事他们早就司空见惯。
周仓借助火光认出这不就是那个姓林的养的那条猎狗吗?怎么跑到这儿来?
难道那个小子一路跟踪过来?这不可能呀,就他那小胳膊小腿儿的,连花架子都称不上。
这里可是有着足足三十多名士兵。
“大人,我家以前是猎户出身,我怎么瞅着这玩意儿有点不太对劲,小心点为好。”一名士兵出声提醒。
穷奇的样子古怪,那双赤红色的目光更是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散发着慑人的寒意。
“一条狗都怕,今后还做什么大事?看我怎么把它宰了!”赵都头拔刀就准备斩过去。
但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穷奇猛的扑咬过来,瞬间鲜血溅洒在庙墙上,触目惊心!
“啊,我的手,这畜生,一起上,把它给老子宰了!”赵都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胳膊,大吃一惊。
但他被愤怒蒙蔽了双眼,顾不上许多,便下令开始围攻。
士兵们面面相觑,虽说他们有点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也都选择服从命令。
毕竟再怎么厉害,也就只有一条狗而已,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就是条大虫也能砍死呀。
周仓诧异的看着刚才的那一幕,他也是破庙内的唯一见证者。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破庙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色萦绕,周仓目瞪口呆,甚至心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