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听出他语气的落寞,却无力安慰。末了,我叹口气,心里乱得很,终是对他说:“你还是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你看,那时你也是突然拒绝了我,现在又是。”
我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说真的,你随便找个女的都比我好,我哪里都不好,身体差,脾气差……”
“是是是,你是我见过最恶劣的女孩,不但恶劣,还总是无情地伤害我。”何家岩将我喝完的空杯子接过去,又倒了半杯开水塞回我手里,“别说这些了,我不爱听。走,送你回家。”
回到家,避开老妈异样的眼光,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回想起跟苏墨风在一起的一点一滴,想到他曾经的温柔体贴变成如今的淡漠疏离,眼泪到底是没忍住,扑簌簌地落下来。
次日,我把通讯稿交给主任,主任一边翻阅一边道:“刚才赵院长来电话,说他们接下来几天要到基层医院巡察下情况,让你有空也跟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
“我?”我瞪大眼睛指着自己,怎么医院的公事也扯上我?
“上次你写的报道引起很大反响,估摸赵院长希望这次你能再挖掘一些素材,再接再厉,帮扶一把。”主任扶了扶老式眼镜,眼睛斜向上看我,“没空?没空我跟他说一声就行了,也不用勉强。”
“不会不会,赵院长难得对镇里的医疗一片诚心,我怎好拂了他的好意。”
距离出发时间还有两小时,我急匆匆回到家收拾行李,跟老妈说了声要去下面基层待几天,老妈尽管心疼怕我身体挨不过,但看我精神十足的模样,也没阻拦。
我拖着个行李箱来到医院门口,已经看到一辆面包车停靠在路边,赵院长正往车里搬一箱矿泉水,抬头看到我,笑道:“你来啦,快进去坐,等我搬完这些水就准备出发。”
我点点头,钻进车里,顿觉不对劲,一抬头就看到苏墨风那张温煦清冷的脸,他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上了车,脸撇向窗外,正专注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我心里呃了一声,怎么忘了他昨天才说要到基层巡察,早就应该知道他肯定也会跟着去。
我扭头看向车外,如今跳车会不会太迟了……
一百零五、险情
苏墨风很受欢迎,刚到基层就被乡卫生院的领导误以为是镇里来的大官儿,握了半天的手,直到我看不下去,出声好心提醒站在旁边黑着脸杵了半天的赵院长才是领导,对方才难堪又尴尬地又哈腰又道歉,为了弥补赵院长的精神损失,愣是握住他的手握到我们告别才撒开。
赵院长到洗手盆洗干净手,才缓了脸色,对苏墨风语重心长道:“做个领导不容易啊。”
苏墨风一直保持礼貌有加的笑容,但笑不语。
从卫生院走出来,苏墨风和赵院长走在前面谈事情,我手里捧着笔记本,一边写东西一边紧跟他们后面,没留意前面两人已经站住脚步,一头撞上一堵肉墙,被撞到的苏墨风低头看着我不说话,我尴尬地后退几步。
赵院长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个,气氛有些不一样,他也没多想,打个哈哈:“余记者走路可要看着点,万一撞伤苏医生可就麻烦了。”
……赵院长,您也太看得起我了,当我是推土机么?我肚子里腹诽几句,却露出个笑脸:“院长,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先到乡里的招待所休息一下吧,半个小时后再开个小会。”赵院长跳上车,我和苏墨风也跟着上了车,我坐在最后一排,他坐中间那排,两人无话。
赵院长本能察觉到车里气氛特别怪异,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于是打开收音机,冲散空气中那股挥之不去的郁窒。
收音机刚好介绍这个小县城的生态环境,勾起赵院长一番感慨。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还一片荒芜,这十几年房子屋子和工厂慢慢多了,但环境也越来越差。特别是近两年,泥石流、地震、洪水这些天灾比往年都要多。”赵院长顿了顿,“昨日新闻里还说最近天上的云形状有些特殊,怀疑是地震云,我就说那些专家闲来没事就该多补充专业知识,怀疑怀疑,什么叫怀疑,这叫危言耸听!”
赵院长刚说完,车正好开到一座小山崖上的羊肠小道上,紧接着车身一阵晃动,车里三人跟着颠簸几下。
赵院长歉意笑道:“不好意思,光顾着说话,没看到前面有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