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去城里逛逛,顺着路呢,一道儿走吧。路上陪我说说话,以后来城里还找我玩儿。姐妹一场,有过的恩怨咱不记。难得你们都是性情中人,如若跟城里那些婊-子一个样儿,这军营呆着也就更没趣儿了。”
姜黎和阿香便跟着她一块进城,余下那八个自然留在军营里,手上还有针线活的,自捡起来做。这会儿是得了好了,心里满意,做起事情来也有劲。
姜黎和阿香跟着苏烟络入了城后,在走过三个岔口的时候分了道。苏烟络说她要去城西的醉花楼,那里客人多,银子好赚。又叫阿香和姜黎给记下,没事儿一定要去找她玩。
姜黎笑,“你那什么地方,怎么去找你玩儿?难不成拌成男人的样子,买你一夜?你太贵,咱们也买不起。你若想咱们了,军营东边儿的小河旁,到那找咱们就是了。你这一走,军营后头不起眼那小豁口,你也走不得了。”
“我也不惜得走,日日跟钻狗洞似的。”苏烟络抬手抚抚自己的鬓角,“在那军营里,正经的地方不能去,正经的路不能走,当真憋屈。在馆子里,但凡你红一些的,妈妈还要捧着你呢。”
阿香抬手拍拍她的肩,“去吧,得了空再见。”
苏烟络应一声,也不拖着她们了,各自分了道,也就去了。苏烟络往城西,阿香和姜黎还是并直往前。姜黎引着阿香去繁华些的集市,那路旁便是卖什么的都有。姜黎牵着她,跟她说:“这会儿是下晌,人最少的时候。上晌人多,都出来赶集。到了晚上,要开夜市,那是最热闹的时候。这路边的摊贩也就出来了,卖各样的瓜果吃食。就那桥下的小船,在岸边邦下绳索来,也都是满船的货物。船上挑着羊角灯,到处都亮,比白日里好看。”
阿香听着她说,那眼里便一直放着光。富庶的地方她基本没去过,像京城这么繁盛的,更是头一回见。看得高兴,只觉能从塞关跟来京城,着实是大幸运。
这般跟着姜黎走着,看着琳琅满目的好东西,铺面一家挨一家,虽什么都买不起,闻着味儿也觉心满意足。前些天她没出来,日日听她们说城里怎么样怎么样,这会儿出来看了,只觉她们还没说出这京城的三分热闹。
走了一阵,在街角看到玩杂耍的,阿香便凑了过去。姜黎跟在她身后,看着人跳人的把戏玩了一阵,惦记起心里的事情,便跟阿香说:“你在这里看着,我有些内急,去去就来。我回来之前,你莫要离开。”
阿香有心想跟她一起去,但那眼珠子又离不开那些变戏法的人,自应了声,说:“你快去快来。”
姜黎这便退出人群去了,往前走了几步,打个弯儿扫过街边的摊位。瞧了一排过去,看着一个画糖画的,便停了步子往那摊位边去。这会儿人少,摊位边也就站着两个孩童,旁边一位腰圆体胖的妇人。那两孩童,男孩子要了个小狗,女孩子要了个蝴蝶。
姜黎等她们拿上糖画付了钱,自个儿才凑过去,对那师傅说:“您给我倒个糖人儿,我要个孙猴子偷桃儿。”
那师傅看她一眼,“你这个复杂,要贵些。”
姜黎笑笑,“没事儿,您做便是,不会差您钱的。”
师傅这便不说话了,舀了勺糖稀,在案板上细细倒下图案来。姜黎在他旁边,便是与他找话说,只道:“师傅干这个多久了?”
这师傅道:“家里祖传的手艺,十三四岁就在各街上做这个了。”
姜黎接话,“那您对京城的风土人情,传说故事,肯定是极通的了。我对宫里的事感兴趣,最喜欢听宫闱密事。跟您打听打听……”说着话这声音就小了下来,“约莫两年前,那宫里的五殿下造反,听说遭了软禁,这会儿解禁了么?好些日子没在京城呆了,这故事一时还续不上呢。”
师傅认真画着糖画儿,自己的声音却不虚,只回问姜黎:“那你真是有日子没在京城呆了,你呆的什么地方?连这些消息都听不到?”
“我呆的地方可远呢,宫里的消息,哪能传到那。你们在京城的,天天儿跟看戏似的,得的都是新鲜的消息。”姜黎看着那糖画成了小半的形,想着这还是不够复杂的,做时间长些,也能多问些问题。她还是不自觉小着声儿,虽说老百姓议论宫里宫外那些破事是寻常事,但她心里虚。
这师傅偏不是直来直去的人,与她混扯,说:“你别说,确实跟看戏似的。那些个王公贵爵啊,可不是天天儿跟唱戏似的么?不如咱们老百姓实诚,该咋样咋样。什么都得讲些虚头面子,听着是好听,给足了自己脸,其实谁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偏他们不承认,倘或有了错,那还不知道要找多少台阶儿给自己下,给脸上贴足了金。”
姜黎眼见着他的糖人儿要画好了,不再与他兜圈子,又压了压嗓子,仍问:“您说那五殿下,如今如何了?我走的时候正是他造反的时候,一直惦记着这事儿呢。”
“这五殿下啊……”这师傅说着话开始摇头,摇了两下,忽听得一阵敲敲打打的声音从街角传了出来。抬眼看去,正有一行娶亲的队伍从另道街道拐了进来。这师傅把糖人儿画好了,粘上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