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了出去带走了。那个南方的商客是什么人,醉花楼的老鸨也不清楚,我们也还没能查出来。”
沈翼眉心微微蹙起,“路上遇到了什么人,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那两个是怎么死的?”
这人听沈翼问话,躺着深喘了几口气,一副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死的样子。他额头上全是汗,微耷着眼皮看沈翼,“在去南方的途中,我们遇着一群行踪诡异的人。也是误打误撞,让我们找到了前大司马陈铭,这一伙人也是在找他。我们先他们一步见到了陈铭,问出了一些当年的事情,在带陈铭逃跑的途中,被那群人追杀,他们都死了,只剩我。”
“陈铭说了什么?”沈翼已经无法再顾及这个人的伤势,生怕他说着说着就断气,是以问得也急。
这人又喘了一口气,说:“当年五殿下这边出现了奸细,与三殿下那边勾结,设下圈套让五殿下以为三殿下那晚要谋反。五殿下与拥护自己的几位权臣动兵入宫,为的是护驾,然却中了三殿下的圈套,兵败被擒。被擒后,又被三殿下诬告带兵入宫造反,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沈翼顺话又问:“五殿下这边的奸细是谁?要杀陈铭的人又是谁派去的?”
这人合了合眼,喘气也慢起来,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陈铭也不知道。”
这就算把事情交代完了,沈翼眉心蹙得紧,最后还是问了句:“你回来,有没有被人跟踪?”
那人还是摇头,“没有,他们以为我也死了。”
沈翼这就放心下来,传外头的士兵进来照顾。自己起身要出帐篷的时候,才意识到姜黎一直在这里听着。他看她一眼,拉了她的手腕子出帐篷。一路上无有话说,拉着她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姜黎腿脚是软的,全凭他拉着走。
一直到了帐里,她才微微反应过来,然后一把抱上沈翼的脖子,头搁在他耳边,哑声开口道:“不要再查下去了。”
沈翼抬手抱住她,手抚在她后背上,以作抚慰:“你不想知道那个奸细是谁,不想皇上知道实情么?”
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也捋顺了,姜黎使劲摇头,“不想知道,我也不想平反,什么都不想了。”说着抱着他的胳膊松了些,与他之间拉开些距离,看着他的眼睛,“你答应我,不要再查下去了。”
沈翼也看着她,就是迟迟不肯开口。姜黎看他这样,心里便越发着急起来,收回胳膊来抓着他的手,眼角微湿地看着他,吸吸鼻子,声音里有了哀求,“沈翼,你答应我好不好?我只想见我那个还活着的妹妹,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要。”
沈翼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却还是抬起手来捧住她的半张脸,认真地说:“可我想把真相查出来,还你们姜家一个清白。”
“我不需要!”姜黎忽然狂躁起来,眼角越发生红,而后一把打开他的手,“姜家更不需要你来还清白!人都死绝了,没有活口,没有证据,没人会信你说的话!那群追杀大司马的人,不是三殿下就是那个奸细派去的。但不管是谁,凭你沈翼,都斗不过!”
沈翼看她起了情绪,不与她争论,只忙把她按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冷静一点。”
姜黎根本冷静不下来,她要推开沈翼却推不动,只好就埋在他怀里,一面控制不了眼角的眼泪流下来,一面哽咽道:“都死了,沈翼,我没有亲人了,那个妹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就算找到了,我也带不回来。如果你再有个三长两短,我要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去跟你爹娘交代……”
沈翼便把她抱得越发紧,在她耳边安慰,“不要哭。”
姜黎根本不想哭,可还是很急,她拽着他腰间的袍布,仍是在他怀里嘀咕,“你斗不过他们的,沈翼,你答应我,收手吧,我求你了,我求你了……”
沈翼听她说话,心头阵痛,慢慢抚着她的后背,心里思绪万千,最后终于还是深吸了口气,在她耳边说了句:“我答应你。”
☆、59.诗青
那个带伤回来的人,没熬过当晚,便死在了军营西头的那座小帐篷里。士兵们给他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裳,体体面面地给拖出去埋了。有关于知道五殿下谋反事情的人,又只剩下姜黎和沈翼。姜黎躺在沈翼怀里,一晚上都还在确定,“你答应了我,就不要骗我。”
沈翼抚着姜黎的头发,耐心地答应她的每一遍问话。他没有睡意,躺在榻上便多想一些。陈铭说五殿下这边出了奸细,那个奸细有可能是谁。当晚只有陈铭一个人跑掉了,就算卫易德帮助他出城,那他是怎么从宫里跑掉的?难道说,奸细就是他自己?
千头万绪,不是当事人永远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沈翼躺在榻上舒口气,瞧着姜黎也没有睡意的样子,便小声问她:“没发生那件事之前,是不是五殿下比三殿下更得皇上宠信?”
姜黎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在微弱的烛火光影里看他的脸,“你怎么还在想这个事情?”
“就是好奇。”沈翼动动身子,“我答应你不会再轻举妄动,就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