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啊, 走吧, 走了也好,我们可怜的打打不要再受苦了……”
司真眼睛也红了。
她那时候一心想要离开, 在外面安定下来也不敢往家里打电话, 害怕乔赫还在找她, 害怕被他发现。可是最担心她的是奶奶啊。
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就是奶奶了, 反而自己很少在她跟前尽孝, 还让她为自己提心吊胆。
“我不苦。就是那段时间得了抑郁症,情绪容易失控。”司真轻轻帮奶奶擦眼泪,“我现在已经好了,不会再自杀了,你不要担心我。”
这种病奶奶那一辈的人很少接触,在农村有傻子有疯子,却从没人会说什么抑郁症。奶奶以前不懂,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听不起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司真出事以后她记住了这个词,每回去镇里的卫生院都要向医生打听,或者让邻居会上网的小孩儿给她查一查。
于是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因为得了这个病而寻死。
“那也是过得不好,过得好怎么会得抑郁症。你刚怀孕那阵我去看你,就觉得你不开心,当时就应该把你接回来的。”奶奶想起来就懊悔。
“我现在过得很好,乔赫他一直对我很好,现在还有南南陪着我。”司真说,“你再等等我,我很快就接你过去,以后就能每天看到你和南南了。”
奶奶叹了口气,拿着帕子擦干眼睛:“你把小赫叫过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乔赫仍然坐在客厅的那把椅子上,司志明与刘利作陪,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气氛一直不尴不尬,他懒得应付的态度是主要原因,当然,坐在贵妃榻边上莫名其妙瞪着他的司俊杰也出了不少力。
司真把南南带了出来,走到乔赫身边:“奶奶想跟你说说话。”
乔赫起身时看到她微红的眼眶,目光沉了沉。
“没事,”司真轻声说,“你进去吧。”
看到她和乔司南,司俊杰就换了一副表情,“南南困不困?要不你带他去我房间睡会?”
往常这个时间确实要午睡了,又坐了一上午的车,司真便领着乔司南进去了。
司俊杰在部队不常回家,房间很整洁,被套床单都是新换的,他也是早上才到家,还没睡过。
不知道是认床,还是能察觉到这里紧绷的气氛,司真搂着乔司南躺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没睡着,只是安静地躺在她怀里,也不乱动。
听不到隔壁房间的声音,奶奶能跟乔赫说的大概也就那些话,司真只是担心他那个臭脾气,哪句话说的不合适惹奶奶不高兴。
老太太现在的身体真的不大如从前了,走路很慢,手抬高些拿个东西都有点吃力。可受不得气。
那边的谈话迟迟没有结束,心里不踏实,她又坐起来。乔司南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开了,望着她。
“南南在这里等一下,妈妈去看一下太奶奶,就在隔壁,”司真指了指墙,“妈妈很快就回来,南南要是害怕,就出来找小舅舅,知道吗?”
乔司南有点不安,不过还是很乖地点头。
司真走到房间门口,旁边的房门就打开了,乔赫从里面走出来。
他波澜不惊的表情司真也看不出什么,越过他往里头望去,见奶奶坐在床边,神色倒是无恙。
她松了口气,看到奶奶用布满皱纹的手背蹭了蹭眼睛,嘀咕一句:“你们年轻人真是花样多。”
她不知道乔赫怎么和奶奶说的,但老太太显然是放心了,之后对乔赫的态度也热络了些。但总归不是几年前刚见到他那么欢喜了。
虽然这个家虽然让她不自在,乔赫和南南也都不舒服,但司真想多陪奶奶一天,也想让喜欢曾孙的老人家能多看几眼,便和乔赫商量晚上在平兰住一晚。
乔赫没反对。
他们待到傍晚,婉拒了司志明的客套挽留。
司俊杰送他们下楼,看着他们坐上车,依依不舍地趴在窗户上说:“姐,我明天一早就得回部队,不能送你们了,下回放假再去看你们。这次回来的着急,都没给南南准备见面礼。”
他的遗憾溢于言表,司真笑了:“你这样说,下次他就等着收你的礼物了。”
司俊杰咧着嘴笑,又朝后座自己扣好了安全带坐得端端正正的乔司南挥手:“南南再见。”
乔司南举起小手,也挥了两下:“小舅舅再见。”
冬天天黑得早,在一家中餐馆吃了晚饭,出来时已是夜幕。
老梁直接将车开进一个小区,几年前乔赫买下的那套公寓还在。
司真不意外他还留着房子,没想到的是家里很干净,他提前请了家政来打扫过。
房子比司真学校的宿舍要大一些,一间卧室,一间书房,理论上给最近总是想方设法避开儿子,做一些成人运动的乔赫提供了便利,但他难得清心寡欲一次,只是抱着她,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
翌日放晴,他们去司志明家把奶奶接出来,到附近公园走一走,转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