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子,将勺子放进去,然后看着乔司南:“下来自己坐。”
乔司南就乖乖从司真腿上跳了下来,爬到她旁边的位子上,坐好。等乔赫把粥递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捧住,自己用勺子舀着,呼呼地吹几下,喝掉。
司真的勺子便又落回了碗里,心不在焉地搅拌着。
乔赫将碗从她手里拿走了,几秒钟后,一勺软糯的白粥喂到她嘴边。
司真将他的手推开:“我真的没胃口。”
乔赫默然地看着她,半晌,将粥放到了一旁。
自从乔赫出现,那边三人便一直没怎么说话。刘利忽然道:“大姐你也别太难过了,奶奶肯定会没事的。”
“人家有人安慰,要你多嘴。”司梦雅拉着脸道。
刘利表情讪讪,回头时不满地瞪了她一眼。
“很晚了,你们累了就先回去吧。”司真说,“我在这儿守着。”
没人应声,过了会儿,司梦雅才起身:“妈,咱们先走吧,你也忙活一天了。”
张丽这一天受的刺激也不小,眼肿得不像样子,这会儿不哭了,坐在那儿魂不守舍的。
司梦雅拉她,她站了起来,脚步缓慢地往前走,鞋底拖着地,发出无力拖沓的声响。
他们走了一会儿,司真才转向乔赫:“你也带南南回去吧,他明天还得上学。”
乔赫没说话,反倒是乔司南拉了拉她的袖子,说:“南南陪着妈妈。”
心头酸酸涩涩,司真把他抱到怀里。
她此刻其实很需要有人陪着。
一个人害怕。
十一点多,走廊里安静得让人发慌。司真向右侧转头,乔赫沉着地坐在那里,目光随之望向她。司真没说话,又转回去,心里倒是安定了一些。
乔司南靠在她身上睡着了,司真手臂有点酸,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
就在这时,一直亮着的手术灯灭了。
司真本能望过去,却怔愣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手术室的门打开,还在昏迷中的奶奶浑身插满管子,被医护人员推了出来。
司真忙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乔赫,起身时腿软了一下。乔赫一手抱着乔司南,一手稳稳撑住了她的手臂。
司真站稳后立刻跑过去,只来得及匆匆看了一眼,人便被推走了。
医生们鱼贯而出,之前那位男医生走了过来:“病人心脏骤停两次,已经抢救成功,但目前还处于中深度昏迷状态,没有自主呼吸,接下来的时间会非常关键……”
司真脑子嗡嗡的,听完对方最后的宽慰性话语,机械地说了声谢谢。
奶奶被转入了icu,医院固定的探视时间在下午,司真现在连看她一眼都不能,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熬到明天的那个时候。
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手肘撑着膝盖,脸埋在手心里。脑袋是空的,眼睛也是空的。
很难过,却没有眼泪流出来。
乔赫抱着乔司南,站在她前面,无声地看着她。片刻后抬起手掌,放在她的短发上,缓缓地抚了一下。
“我要是没认识你就好了。”她喃喃的声音从掌心下传出来,很低,很轻。
乔赫的手顿住,慢慢收回来,眼神一点一点冷了下去。外面呼啸的寒风,仿佛一下子灌了进来。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也似结了冰:“司真,我很想知道,你每一次选择抛弃我的时候,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吗?”
司真没有说话,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指尖却在微微地颤抖。
乔赫等了很久,始终没有听到她的回答。
他垂着眼睛,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平静的眸中。
“你以前说我和她一样重要,我相信了。”
司真独自在医院里坐了整晚,第二天一早张丽来了电话,问她情况如何。司真简单答了两句,便挂断。
她仍然没胃口,但还是下楼去买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打电话回学校请了假,请其他老师代课,然后回来继续守着。
医院的人渐渐多起来,声音越来越杂,粉红色护士服从她眼前来来回回晃过许多次。晃到中午,张丽过来了。
“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吧。”她今天的情绪比昨天稳定许多,眼睛还没消肿,大概又哭了一晚上。劝了一会儿,见司真不动,没好气道,“那也去吃个饭,别等你奶奶没出来,你先饿死了。”
司真心烦意乱,起身下楼了。
又下雪了,天灰蒙蒙的。
司真把手插进与羽绒服口袋里,从人群中穿梭而过。医院门口卖小吃的摊贩生意正红火,烤红薯的香味飘得最远。
漫无目的地走了会儿,经过一个小学,许多家生以班级为单位排着队出来,看到各自的家人,便从队伍中欢快地跑出来。或坐上电瓶车,或被牵着手,穿过拥拥攘攘的路回家吃饭。
司真莫名停了下来,站在路边看着。
很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