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在耳中,一鞭抽在马臀上,道:“他慌不择路,竟然向我秋庭的属地逃窜,怕他什么!”那将领自然知道前方是秋庭属地,但那处地势狭小怪异,骑兵的长处施展不开,于排兵布阵毫无用处,因此虽在边境不远处,结绿却从未抢夺过此处,秋庭也从来未派人看守,安全与否,此时便难说得很。那将领清楚陛下脾气,心知定然劝止不住,只得命手下将士紧紧跟随护卫。
又追了一些时候,前方的道路一下子窄了许多,蜿蜿蜒蜒的似是通向一处林木茂密的谷地。重塞鸿不待部下劝说,自行勒住了马观察周围地形。那谷地四周由高高的峭壁围起来,便是猿猴也极难攀爬,决不会有伏兵自谷地之上射箭或投石;谷地中空间极小,难以酣战,素来也不是设伏之处。重塞鸿正犹豫间,忽然遥遥看见一名结绿兵士拼命鞭马逃窜,一不留神,竟将马鞭掉在了地上。重塞鸿冷冷一笑,道:“追!”那将领急道:“陛下不可!”他话未说完,重塞鸿早已驰出十几丈远去。那将领叹了一声,下令道:“速速跟上,保护陛下!”当先催马追赶重塞鸿。
那谷地内中居然颇为宽阔,重塞鸿控马四处搜寻,谷深林密,一时也不知苏清雪逃去了哪里,他所带的三千余人也渐渐的全都进了谷来。那将领此时才赶到重塞鸿身旁,郑重道:“陛下,此地可疑,还是尽早回营为是!”重塞鸿此时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便点头道:“也好。”他正要下令退兵时,忽听来路上传来怪异的“轰隆”巨声,一时怔住了。
重塞鸿随即便回过神来,知道又被苏清雪算计了,心中又惊又怒,他调转马头,匆匆顺着来路疾驰回去,却见那极狭窄的入口已被许多滚木大石封死,一排排的结绿兵士立在木石上,正拉满了弓箭对准谷中众人。重塞鸿一时怒极,若不是碍于凤霜歌所立之誓,他定要不顾性命的率领手下将士拼杀出去。
重塞鸿正满心怒火间,忽见苏清雪骑了马缓缓踏上木石堆来来,笑问道:“国主可好?我早说肝火是动不得的。”重塞鸿亲眼见他进了谷去,又未见他冲出,不知他此时怎会出现,一时愣住了。苏清雪笑道:“重国主可是想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这谷原本便有两条道路与外界相通。”重塞鸿心中刚一动,随即便听得另一侧又传来封闭道路的巨声,一时指甲都刺进了手心里。
苏清雪也不敢当真惹怒了他,笑吟吟的纵马跃了下去。彭宏同一名将领装束的人略略言谈了几句,便与苏清雪率了原部回营。封闭道路的原来是另一支军队。当时定下的计划,便是由苏清雪将重塞鸿诱进谷中,再从另一条道路中出来;谢百同另外遣人早早埋伏在谷地外,一见苏清雪等人出来,便立即将道路封死。
回营时所走的道路自然便是来路,苏清雪控马不疾不徐的轻驰,走到一条三岔路上时,马蹄刚刚踏上了归路,苏清雪忽向另一条道路上望了一眼,道:“彭将军,那边的烟尘……”彭宏微微一怔,顺着苏清雪的眼光看去,果然见远处烟尘滚滚,中间夹着无数飞沙。脸上变色道:“不好,怕是秋庭的后援部队。”苏清雪微微吃惊,道:“快走,莫让他们发现了。”彭宏想了一想,道:“迟将军他们仍留在谷中,若被两面夹击,只怕支持不住。我们这便回去相助如何?”他虽是询问,语气中却没几分商量的意思。苏清雪阻拦道:“不可。敌军如今尚且不知重塞鸿被困在何处,我们若是现在便折回去,定会被他们察觉,岂不是替他们引路了么。”彭宏道:“道上蹄痕甚多,敌军自可循迹过去。如今还是及早前去增援为是。”
苏清雪心道通往山谷中的道路极是隐蔽,满道都是山石,哪里来的蹄迹,却也不同彭宏争辩,点头道:“就依彭将军的主意。”彭宏松了口气,掉转了马头,刚要下令回谷时,忽觉后脑一痛,竟然就此晕了过去。苏清雪道了一句“得罪”,将剑鞘系回腰间,又将彭宏提到自己马上。
孙衡就在不远处,他自知道了苏清雪便是那云阳侯,心中别扭得很,一直未再同他言谈,此时见苏清雪击昏了彭宏,不由惊道:“你……你做什么!”苏清雪道:“若不如此,今日便前功尽弃了!”看看岔路上那大队秋庭骑兵已不远了,扬声道:“听我号令,回营!”众人不知所以,但后有敌兵,苏参军又下令回营,自然个个纵马狂奔。
那秋庭骑兵不久便到了岔路口处,见另一条道路上有数千名结绿兵士向南奔逃,自然追了上来。秋庭马匹素来健壮精良,敌军不久便渐渐追近了,已时时有箭矢破空之声传来。苏清雪回望了一眼,沉声道:“箭法好的,随我到队尾断后!孙大哥,你带几个人,将其余人的箭袋搜集起来。”说罢一扯马缰,回身向后疾驰过去,一边摘弓搭箭。约百余名结绿兵士跟着他过去。
苏清雪一手扣了四支羽箭搭在弦上,稳稳的拉满了弓,吩咐道:“只射马匹,小心莫要伤了人!”口中说着,四支箭已追星赶月般四散疾飞了出去,追兵中当下便有四匹马跌倒在地,马上骑兵也远远的摔了出去。那百余人惊讶赞叹之余,也各自发箭,秋庭马匹又陆续倒下一些。
孙衡在一旁看着,见马上颠簸得厉害,苏清雪手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