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殊点头:“是啊,我孝顺的很,以后事情就让我们这些小辈去做吧,长辈们喝口茶就各自归家含饴弄孙去吧。”
其余几位长辈一听,害怕自己也有把柄被她捏住,都有些坐不住了。
谢铭贺仍旧神色镇定:“黄口小儿,仗着有点人手就敢忤逆长辈,我看你们是不知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沐白匆匆从门外走入,附在谢殊耳边低声道:“陆澄亲自带了人马,就在乌衣巷外。”
谢殊的担心落实了,之前得罪的人,总会找机会来报复的。
“堂叔祖说我不顾族人,没想到今日自己竟联络了外人来对付同族,您这样的人比我更不配做族长吧。”
“哼,是你自作孽不可活。”谢铭贺一扬手,手下立即就朝厅中突进,相府护卫将他们挡在门外,但随即又有其他长辈所带的人冲了进来。
果然早有准备。
虽然有护卫挡在谢殊身前,眼看着那群人就要突围进来,谢冉还是忍不住道:“丞相还是避一避吧。”
沐白比他还急:“是啊公子,就算抵挡的了这几家的人手,还有陆澄的人马等着呢,他要为儿子报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谢殊把玩着茶盏:“再等一等。”
门口终于有了豁口,一人举着刀先挤了进来,后面的人紧跟着鱼贯而入。护卫们立即迎上去抵挡,刀剑碰撞,近在眼前。
在座的人纷纷变了脸色,骚动不安。谢冉又要劝谢殊离开,相府里忽又冲入一拨人来,为数众多,行动迅捷,与相府护卫里应外合,终于将这些人制住。
“表哥,我是不是来晚了?”桓廷大咧咧地冲了进来,一看见厅中有人脖子上架着明晃晃的大刀又后退了两步:“嗬,吓着我了,我胆子很小的。”
谢殊问他:“我听说陆澄带了人在外面,你如何进来的?”
“陆大人啊,他被武陵王请去喝茶了啊,二人有说有笑走的呢。”
谢铭贺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谢殊使了个眼色,每位长辈的肩头都多了柄亮晃晃的大刀。
有个长辈按捺不住了,朝谢殊拱手道:“丞相所言极是,老夫年事已高,也早有退隐之心,回去便举荐他人替代了我的官职,丞相可以放心。”
谢殊抿了口茶:“举荐的事就不劳几位长辈操心了,我早已安排好了人选。”
谢铭贺一听又要动怒,肩上的刀重压了几分,他才闭嘴。
谢运和谢子元带着人匆匆走了进来,向谢殊行礼道:“下官们已去醉马阁搜出了证据,谢俊也被扣押了。”
谢殊点点头。
谢铭贺怒斥道:“老夫算是看出来了,你是要重用这些远亲来对付我们是不是?”
“是啊,像我这种没饭吃的私生子,还是觉得和远亲们比较合得来。不过,以后谢家亲才亲德唯独不亲血缘,所以也就没有远亲近亲之说了。”谢殊起身朝门外走去:“将这里清扫干净。”
谢铭贺瞪着她的背影,睚眦欲裂。
第二日早朝,皇帝发现朝臣里少了好几人,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谢子元出列上奏,将谢铭贺、谢铭章的罪证交了上去,要替谢殊翻案:“丞相是蒙冤含屈,还请陛下予以昭雪啊。”
桓培圣附议:“请陛下还丞相公道。”
皇帝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又开始揉额头。
卫屹之道:“好在此事水落石出了,徐州军营的军饷既然是被司徒大人所贪,那就拿他资产来抵,否则我大晋军心不稳,岂不是坏了大事?”
徐州与秦国交界,听到军心不稳这种话皇帝还是挺紧张的,立即就道:“谢铭贺等人是该严办。至于谢相……除去军饷的事,其余的事也足够问罪了吧?”
谢冉出列道:“回陛下,那日微臣是被谢铭贺等人逼迫才作了伪证陷害丞相,其实丞相一片忠心可对日月啊。”
谢殊自己胳膊上先起了层鸡皮疙瘩。
只要不是压倒性的支持,皇帝觉得自己都还能再挣扎挣扎:“那就等查证之后确定丞相是清白的再说吧。”
谢殊终于在多日沉默后又在朝堂上开了口:“谢陛下恩典,此案得以澄清,谢子元、谢运等人居功至伟,所以微臣请奏,谢铭贺、谢铭章等人的官职,就lùn_gōng由这几人替补。”
朝堂上寂静无声,一群与寒门无异的远亲用武力制住了近亲爬上位,这种手段有些让人心寒。各家都决定以后打起精神防范着点。
皇帝沉默了许久,再三权衡利弊,觉得这群人要想真正把位子坐稳还需要一段时间,未必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