荐有功,举荐他人亦有功。忌猜疑争斗,忌同族相欺。识周礼而上侍君王,知进退而下抚后嗣……”
谢殊见天气寒冷,简短地作了总结:“诸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因为出身,今后仕途必然会受到诸多排挤打压,但只要吾等齐心,谢家必能百折不弯。”
众人称是。
等人都离去,谢殊吩咐沐白道:“去督促一下办事的人,尽早将谢铭贺资产变卖,补上徐州军营的军饷。”
“公子是担心武陵王催促吗?”
“欠了他那么多人情还没还,最基本的事得做好,我可不希望到后来用家族利益来还。”
沐白小声嘀咕:“反正武陵王心甘情愿,他不就是有所图么?”
谢殊瞪他一眼:“别乱说话。”
转眼到了年关,皇帝特于宫中大宴群臣,皇后和太后也露了面。
灯火明亮,觥筹交错。宴席之上不谈政事,只夸赞皇帝英明神武,国家盛世太平,你来我往,推杯换盏,笑语不断。
自大病一场后,太后为人愈发亲和,如今最操心的就是儿孙们的事情。今日她来之前已受了皇后的恳求,要为太子的婚事做个主,酒过三巡,便主动向皇帝提出了此事。
皇帝微微倾身,问道:“母后觉得哪家女儿最好?”
“陛下有所不知,太子钟情王太傅胞妹王络秀久矣。”
王家家风严谨,王络秀才名在外,的确是个好人选。皇帝转头看向王敬之,打趣般道:“不知太傅可看得上朕这个儿子啊?”
王敬之忙起身行礼:“陛下言重了,太子殿下仁德温厚,舍妹得此良缘,是她的福分。”
皇帝笑了两声,此事便这么定下了。
明明早知这个结果,想起那晚王家别院里的王络秀,谢殊还是有些怅惘。
不过太子秉性温良,也许是桩良配吧。
出宫时,卫屹之跟在她身后,走到无人处,跟上来问了句:“你今日怎么有些不高兴?”
谢殊顺嘴捏造道:“替你惋惜啊,你原本要求娶的人都被太子抢走了,也许其他人现在都在背地里笑话你呢。”
卫屹之笑了一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们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所想的是什么?”说完一顿,“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谢殊回到府邸,谢冉已经在书房等候许久了。
“撬开谢俊的嘴了?”
谢冉点头:“否则又岂敢来见丞相呢,我这也算将功赎过了吧?”
之前为得谢铭贺信任,他参谢殊的罪名都证据确凿,要遮掩过去可不容易。何况皇帝舍不得丢出朝政大权,对此更是诸多挑剔。谢殊要重掌大权的事不知不觉就拖延了许久。
谢殊坐下道:“我也没怪你,其他世家都虎视眈眈,陛下不可能独揽朝政大权,迟早要交出来的,不用心急。”
“丞相都不急,我急什么?”谢冉忽然将书房门掩上,走回来道:“回来路上我遇着几个世家子弟,闲聊了几句,经过此事,丞相与武陵王之间的闲言闲语似乎愈传愈广了。”
谢殊的脸色凝重了不少:“这次能顺利渡过危机,他帮了我不少,会有风言风语也不奇怪。”
难怪连九皇子都给她递纸条了。
卫屹之回到府邸,换下朝服,正要如往常一般去练武,有婢女来禀报说襄夫人请他去祠堂,语气神色颇为小心翼翼。
他觉得不太对劲,看样子母亲又发火了。
卫家祠堂整个家族最为沉重的地方,当年族中祖辈九人被诛,至今仍是难以抹去的痛楚。
卫屹之走进去,一眼就见到襄夫人沉着脸站在牌位下,势如山雨欲来。
“时候不早了,母亲怎么还不休息。”
襄夫人遣退了所有人,一张口就喝道:“跪下!”
卫屹之二话不说,掀了衣摆恭恭敬敬跪下。
“列祖列宗面前不可说谎,我问你,你是不是如传闻那般,与谢殊私下交好?”
自从得知九皇子听到了传言,卫屹之就料到迟早会有这天。他垂眼盯着地面:“是。”
“你……”襄夫人气得脸色铁青:“谢家处处与卫家作对,你为何要与他交好?”
“比起谢铭光,她手段温和,由她做丞相,对平衡世家有利,对卫家也有利。”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那我问你,除去这个理由,你有没有私心?”
卫屹之抿唇不语。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