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地说了个字:“说。”
陆子觉朝帐门外看了一眼,确定没有杂人,快步走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卫屹之手下一停,猛然扭头看着他:“你说这是逃回来的士兵说的?”
“是。”
他沉默了一瞬,情绪又恢复平静,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
“那郡王……”
“本王会处理的。”
陆子觉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卫屹之换好装束,朝中军大帐走去。
卫适之正在巡视前线,不在帐中。他走到案后,翻了翻卫适之经常对着的地图,看到上面做的标记,心里不禁泛起了一阵凉意。
深夜时分,卫适之才回到营中,一脸疲惫。到了中军大帐,却见卫屹之坐在案后,他不禁怔了怔:“屹之怎么在?”
卫屹之盔甲齐整,手按腰间佩剑,垂眼看着案面:“在等大哥。”
卫适之点点头,坐去他身边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找到了反败为胜的方法,待下次他们来袭时,可以一用。”
卫屹之侧过脸看着他的眼睛:“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附耳过来,我详细说与你听。”
卫屹之附耳过去,听他说了一通,想起陆子觉的话和那张地图上的标记,心情起起伏伏。
“如此甚好,”他起了身:“既然如此,那就等下一战见分晓吧,希望大哥能扭转局面,以保大晋安宁。”
卫适之也站起身,拍拍他的胳膊:“你我兄弟齐心,没什么办不到的。”
卫屹之点点头,对他笑了一下,告辞出门去了。
第二日一早便有士兵一路狂奔冲入了卫屹之的帐中:“报——石狄和拓跋康集结兵力来袭营了!”
卫屹之立即出了帐门,却不见卫适之,他当即下令两名副将带小股兵力去拖住秦军,又命其余人拔营撤往南边山区。
昨晚卫适之说过要利用那里扭转战局,卫屹之现在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山地复杂,易守难攻,陆子觉对此地熟悉,知道有一处细如羊肠的小道对晋军十分有利。卫屹之便派人将其他入口堵住,只守在那个小道入口,见到敌军便吸引到跟前,各个击破,不可冒进。
秦军营中立了赏赐条理,但凡捉到晋军便有赏银,捉到将领赏赐更多,若是捉到了武陵王,那基本上就可以平步青云了。就因为这点,他们都很积极,一看到晋军影子就上了当,那细长小道下就是悬崖,被推下去的秦军尸体不计其数。
透过高高的山岗望向外面的视野,可以看清敌军一切动向,卫屹之带着苻玄、陆子觉从那里朝外看去,一身铠甲的卫适之驰马而来,身后几里之外烟尘滚滚,竖着的大旗不是晋军,而是秦军。
“郡王,大公子在被秦军追击啊。”苻玄看了看他。
陆子觉道:“他所领的那支兵马一个人都没有了,想必是全部覆没了,秦军这么慢条斯理地追他,倒像是跟着他。”
苻玄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陆子觉看了看卫屹之的神情:“郡王打算怎么做?”
“你去将大哥引到这里来,我有话与他说。”
陆子觉点点头,转身走了。
卫适之骑术精湛,驰马跃上那细长小道仍稳如泰山。一进入山中他立即就要调动全部晋军去应付后面秦国追兵,然而号召了半天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话,正在奇怪,陆子觉来请他去见卫屹之。
卫屹之已从高处走下,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他已看出气氛不同,翻身下马时冷笑了一声:“屹之这是要代行统帅之职了?”
“不是代行,”卫屹之在他面前站定:“你已经不是统帅了。”
卫适之面有愠色:“就因为我决策失误?”
“不是。”卫屹之紧紧盯着他:“我想问问大哥,为什么一定要以主力与秦军硬碰硬?”
“自然是为了速战速决!”
“那今日这本该扭转战局的一战为何要躲在这种难以施展的山谷之中?”
“兵力不足,只有这法子可以抵挡秦军进攻。”
“可是你却引来了追兵。”
卫适之脸色铁青:“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引来的追兵?”
卫屹之从衣襟里拿出地图,唰的展开亮在他眼前:“你在地图上标着好几处山脉是什么意思?”他用手指点了两个地方,“这片山脉就是我们晋军主力的屠戮场,难道大哥早就知道他们会去那儿?还有这里,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大哥也早就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