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防守定然森严,想着想着就听到墙内有小声的说话声。
“根据那人对地形的熟悉,这个人显然能在易园中来去自如,武功极高。”
我放慢脚步,凝神细听。
“武功若然不好,又岂能伤得了咱们大夫人。”这声音四平八稳,一听便是老管家的。
“东厢那儿的底细我们都查过很多次了,不像有人能有这样的本事。”
管家的声音含着怒气:“哼,连外人都能混进我们易园,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是属下无能,办事不力。”
“要是限期内抓不到人,”管家声音冷然,“大夫人怪罪下来,别怪我保不了你。”
回答的声音里夹了些恐惧:“属下一定全力以赴。”
顿了一会,我以为他们已经不在了。
墙外的话锋骤然转了转,老管家道:“那个顾玉遥,他的身份确定了吗?”
“确定了……”那人似乎凑近说了什么,话音越来越轻。
半晌,老管家似乎低哼了一声:“不是他最好,否则……”
我握着篮子的手心一把密汗,不敢再多留,加快脚步走向前面。来到门口,我低眉顺眼对黄莺说明了来意。
黄莺皱了皱眉,像是也有些拿不准,便道:“你等着,我去问一下夫人。”
我果然是没有见着大夫人的面,黄梅板着脸出来,对我指鼻子挑眼说了半天,我全都唯唯诺诺地答应,一脸诚惶诚恐的神情。
我却听出她话里的没有底,包着色厉内荏的外皮,心思早已经不在我身上。
训了我半天,她不耐烦地摆手,让我可以离开了。黄梅的话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刻薄,恫吓,换汤不换药。目的就是把人吓住。
我的确有些惊吓,待到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西苑范围,才捂着胸口长出了一口气。听墙根这种事,真是危险的要人命。
可易园中发生的事儿,总是那么让人想不透的。比如我走过紫鸢的院子,就看到她躲在墙后头,笑得花枝乱颤。
有两个人正在一前一后争论着走过来,她努着口型:“别出声,李公子和成公子在打架呢?”
我愕然了。
现在这时候,还有人有心思打架的。
李公子和成公子打架,两个读书人,斯文扫地。成公子更文弱些,头被打的血流,包了厚厚一层纱布,将一颗头裹成个粽子。
紫鸢扒在墙根底下冲我笑,招手让我过去。我一边扭头诧异地看,一边脚步行了过去。
成公子捂着全是纱布的头,倒退了数步,指着李公子扯开嗓门叫:“你等着,你等着!”
李公子鼻子淌血,冲他叫:“你干脆现在就过来。”
成公子溜得更快,很快从我身边冲过去。我好玩地朝他看过去,却见他微微向我看一眼,眸子清凉似水。
那眸子让我咯噔一下,似乎不像一个无厘头的公子会瞪出来的眼神。我胡思乱想着挪到紫鸢身边,紫鸢朝我解释:“李公子说成公子没有一点读书人的样,成公子不服气,要跟李公子斗文,李公子说就算会斗文,也不见得就是读书人了。成公子火了,挥拳打他,却被李公子揍成了猪头脸。成公子没办法,结果今天气不过,竟然又来了。李公子就被他打烂了鼻子。”
看她兴致勃勃,全然忘了前日的阴霾。
我莞尔,还有这等奇事……
正文第十七章紫阳淡语
三个月倏忽而过,季节交替的没有声息。请用访问本站园子里树叶掉的很快,风一阵刮来,昏黄一地,又有居住在这里的风雅的文士墨客看来,又是美不胜收的诗篇佳作。
那日征得顾玉遥允许,我回了一次自己的小院。踩着厚厚的树叶,入眼处,谁说不是秋日黄昏,无限话凄凉。
我打着哈欠,慢悠悠在两旁的树下穿梭。心里想到,婢女一旦伺候主子,自己的住处就不常回去了。现如今,不知道我那间小院子都荒废成什么样了。
迎面居然还遇见了巡视的护院,跟阎王鬼差似的。我厌烦地皱皱眉头,现在大白天都有人在东院里转悠,看这样子,真是连一只苍蝇都该找到了。
我慢慢擦过他们,目不斜视地往前。
正想着,忽然感到脚底软了软,用力,如同踩到了什么十分粘腻的东西,我抬起脚,低头看到底下沾了一片树叶。树叶的边缘泛着微红,我略略迟疑,伸手把它揭下来。
顿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直冲鼻孔。
我壮着胆子,又朝前面走了几步,饶过拐弯口,地上一个凹槽,里面的树叶都黏在一起,呈现出暗色。
我的院子和其他人的分隔较远,独处在花林的深处。平日鲜少人经过。我离开很久,周围的花花草草从未修剪,已是十分茂密了。也因此,显得更加宁静荒凉。除了我踩在地上的声音,便只剩细簌的风声。
我暗自吞咽了一口唾沫,脚步有点不太敢向前,半晌,我轻抖着嗓子道:“有人吗?”
四周静静,无人应。
我不由得警觉,目光在周围溜了一圈,想了想,仍是循着痕迹往前走。这处是我的院子,要是真发现了什么,改日我定然也逃不了干系。
院子里大团大团的红色血迹,越往深处越鲜艳,好像一朵朵盛开的莲花,有种妖娆和颓靡的气息。
胆颤心惊向里走,血迹延伸到院后的河边,就到了尽头。
然后我就看见了,树枝下面一个人,静静地靠在树上,身体斜斜露出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