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驸马扭曲的声音:“你,出去吧。”
“是。”落柯按照以往的规矩,将两个皮影小人留在光屏上,垂手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殿室那沉重的檀木镂刻门。等到那些明亮的烛光,渐渐黯淡,大约主人可以稍微安睡一会儿。
只是,方才的声音怎么扭曲地有些奇怪?
平时主人的声音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奇怪,是他在强行压抑着梗咽。可是今日……很不同……真的很不同……
烛光渐渐暗淡,月光斜洒入宁静的殿室。
翟容根本不可能在此刻安睡。
他被一双蓝眸死死逼着,他的眼睫毛都快被这个女人的睫毛碰到了。祁云殿的白色幔纱在晚风中飘起来,如一朵朵夜幽白昙花在盛开。
两个人因为距离太近,呼吸都急促起来。
翟容实在受不住被如此紧紧逼迫,伸手将对方推开。对方却明显不愿意,直接按着他的肩头,将他反而推到了卧榻柔软的褥垫深处。
秦嫣看着郎君,月光朦胧中,他的俊眉秀目真是可爱至极。
她在敦煌云水居旧址,拿到他的字帖已经觉得很是肉麻了。没想到,他还偷偷躲起来,看这一折更肉麻的戏文!平日里那副冷漠、骄傲的别扭样子呢?他该如何自圆其说?
她忍笑:“郎君,演错了吧?你那时候明明待我很凶的,什么时候如此百依百顺过?”
“……”翟容皱起墨眉。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原来,郎君也已经另娶了旁人。说说看,你如此不乖,该如何罚你?”她入宫之前,为了自己行走安全,当然已经调查清楚,驸马寝宫中是不让旁人进入的。尤其红豆公主,那也是严格守着外男之礼的。当时得到这个结果,她还有点小小意外,觉得驸马既然因政事不能与公主圆房,那平日里见个面、传个情应该还是可以的。如今则完全豁然了。
当下,她模仿着翟容对待自己的方式,将他一下子狠狠逼到了床角。
翟容的后脑被她推得,靠在缠枝牡丹的床榻扶栏上。
秦嫣将他手臂控制住……居高临下地看了看他。他刚沐浴过,脸上一点脂粉味儿也闻不出。身上只穿了一件没系腰带的滑缎丝袍,下身仅着一件薄软的绉纱胡裤,稍微一扯,宽肩小细腰就都露出了大半。秦嫣将自己的柔软双/峦,毫无顾忌地贴上了他的胸口!
趁着他被那双软玉暖团,“惩罚”得一阵慌乱之时……
她低头,噙住他的嘴唇。
第166章 鸿都
这是一个天色正好的晚上, 不明也不暗。
方才一片薄云将天空弦月遮蔽。秦嫣趁着这片刻的黑暗,攀上宫墙,推开长格冰纹木窗, 翻身进来。悄无声息地落在翟容身边。
她看到宫室中还有旁人, 顺手就拍了翟容的麻穴。让他半身酥麻都不能动。这普天之下也就她这种身有红莲之力,可以媲美当年巨尊尼之人, 才能这般突破祁云殿的层层障碍,直接爬到了翟容床上。
翟容无奈之中, 在她的钳制下将落柯退走。如今完全是进入了自己媳妇的“魔掌”。
他心里真是骂了一万遍, 可惜技不如人, 身子发麻,双手也被她擒拿住了。偏偏自己的身体对她的滋味半点抗拒能力也没有,只能被她咬得死去活来。
翟容被她亲得眉头紧皱,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高昌驸马这个身份,他并不希望若若知道。在高昌的这几年,他将自己随意绽放,无所谓自己的名声、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只是近乎麻木地在完成这个他已经接受下来的任务。
所以,这些年手中经过的阴暗官司,身上背负的昭彰恶名, 他从来也不去管,也不想理会。
可是,若若回来了……
而且,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和当年颠了倒, 当年可是他欲求欲予,全凭他做主的。如今,若若轻轻松松就穿破祁云殿的重重设防,进入他的卧榻之侧。还轻轻松松就直接将他点倒,在他身上想摸何处便摸何处,想咬哪里就咬哪里?
翟容被若若这种行为,伤了自尊心,更觉不适应。
是,这几年他因为曲全盟的武功需要散功,功力是在渐渐褪去一些;在秋格明塔什的山崖下受伤之后,他拖着病体到处去寻找若若的踪迹,导致如今时常会犯头痛症。他不肯好生吃饭、服药,体内脏腑也时常不舒服。可是他依然是他,对于被自己女人压很不习惯。
秦嫣则处在久别重逢的兴奋之中,完全不曾体会到他这份别扭。
翟容被搓得越发难堪,所有复杂的心绪捆绑在一处,最终变成了一团乱麻,将他的心中堵了个严实。一股怒气从体内慢慢升起,无处出去,化作心口的一团火。当下,他索性冷冷地一言不发。
秦嫣听着他没什么反应,问道:“你不舒服吗?”在星光废墟初次与他争斗也好,雪山逃离雪崩也好,当时他也是以真面目见她的。秦嫣知道他如今体质要比先前差了许多,不是像以前那般健壮。她将他身上的麻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