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伤害自己。
这种感觉在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在心里扎根了。
“我来帮你”顾南风手里即将滑落的饮水机水桶,被人稳稳地托在了手里。
面前的女孩子扎着高马尾,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身运功休闲装,外套被解下来系在腰间,里面露出的黑色短袖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额上有薄汗,脸色红扑扑的像是刚跑完步回来,宋知夏见她一直不说话,主动从她怀里把水桶接过来,往楼上走去。
“你这样不行啦,抬水呢要一只手扶稳这里……”
南风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我帮你吧,很重”
宋知夏摇摇头,唇边咧开大大的笑容,简直是步履生风,“这算什么呀,比我在健身房举的哑铃轻多了”
南风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总算理解了什么才叫女汉子,却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几楼?”
“四楼,407”
宋知夏点点头,拐进了四楼的楼梯间,“诶,这么有缘,我住你隔壁,405”
说着已经到了门口,南风准备接过来的时候,宋知夏已经推开了门,脸不红气不喘地又将桶放上了饮水机。
“好了,有时间过来找我玩啊”
“嗯……啊……哦……谢谢你,坐会儿再走吧”
“不了”知夏冲她挥挥手,转身出了寝室门。
“我还记得当时你这么小个人,比现在还矮些,抱着水桶在楼梯上步履维艰的样子……”
顾南风打断了她的话,“你很高么?”
她是165的标准身高,而宋知夏也不过就是比她高了几厘米吧。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浓缩才是精华”
“哈哈,是吗,那我摸摸精华在了哪”宋知夏笑的有些不怀好意,目光聚焦在了她的胸口,坐在沙发上不安分地倒向了她怀里,伸出了咸猪手。
顾南风浑身一僵,她知道知夏没有恶意,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戒备起来,往外坐了坐。
宋知夏神色一黯,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亲密无间了,只好换了一个话题,“南风,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她还记得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也是从那一刻她才知道生命是如此脆弱。
“没事了”顾南风微阖了一下眸子,将脑海里纷杂的思绪赶出去。
看得出她有一丝疲惫,宋知夏起身告辞,顾南风送她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身,定定看着她,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眼底有一丝水汽。
“南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上一次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时候呢,曾经以为过了很久的事,想起来的时候仿佛也就发生在昨天,所有细枝末节都清晰无比。
“你好,我叫宋知夏,我看你也是经常一个人,不如以后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玩吧”
图书馆的橘色灯光下,女孩子的笑容干净而温暖,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宋知夏的态度依然热情而开朗。
而彼时的顾南风因为怀揣着难以启齿的秘密,而在这个学校显得格格不入,她有很多次看见过这个女孩子孤单的背影,像独自绽放在悬崖的凌霄花。
顾南风愣了一下,看着面前伸出的洁白如玉的一只手,缓缓握上去,唇边也带了笑意。
“你好,我叫顾南风”
而直到各自都经历了重大的变故后,她们又一次坐在了星巴克里平心静气的喝咖啡,宋知夏的脸色苍白,带着大病未愈的憔悴。
“南风,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顾南风的手掌上包了厚厚一层纱布,她用力握紧杯子的时候有血迹在一点一点渗出。
“知夏,可不可以不要走?”
说话做事自有一股风骨的顾南风,头一次流露出哀求的意思。
“去英国留学的签证已经办好了,爸爸不会再让我留在这里的”
顾南风眼底有一种叫做希望的火光灭掉了,她笑了一下,“好,那一路平安”
“打扰一下,小姐,您要的晚餐送上来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顾南风将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起身去开门。
酒店的菜色清淡而又不失精致,对于她的口味宋知夏向来都了若指掌,只是她却一口都没有尝。
窗外的夜色逐渐深了,她的身旁也散落了一地烟头,在每个无眠之夜,不靠药物就只能用烟酒来麻痹自己,她就像被罩在透明玻璃罩里的困兽,别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萧叙白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在自己手机上出现过了,和以前很多次愤怒的质问不同,这次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话。
“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我还是决定去她的家乡看看,毕竟是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手机屏幕又亮起来,还是同一个人,如果她能回来,请告诉她我还爱她。
宋知夏忍住想要骂娘的冲动,将手机摔在了座位上,邵辉回过头来看她,“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脾气?”
“没什么”宋知夏还是有些气呼呼的,“只是觉得人就是犯贱,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邵辉笑了一下,继续专心开车,“这本来就是人之常情,有什么好奇怪的”
宋知夏没有再开口,脸上的怒意一点一点褪去,变成了一股凄凉,她靠在座位上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如果不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大概她也不会选择结婚,而邵辉也不会自己这么好。
她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还记得那种冰凉器械伸进身体内钝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