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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达刘厅长所在的雅间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借着侍者送茶的机会让他把门敞开,我站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刘厅长接过茶具,一边用水清洗一边对周容深说,“南通又出现了一拨非常恶劣的贩毒团伙,背景是缅甸云南一带金三角的余党,足有数百人,这事你知道吗?”
周容深说知道。
刘厅长将茶壶蓄满,往火炉里投了几颗银炭,“南通是个小地方,警力不足,向咱们请求了支援,这种案子很危险,没有实力和经验的人去了就是送死,我一直在慎重考虑人选,你也留意市局,有谁比较出色,只要立功回来,保他提干。”
周容深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刘厅长注视着水面一层翻滚的白沫,淡淡的茶香飘散出来,雾气遮盖住周容深的脸。
“容深,咱们这些做官的,一旦把持不住自己,老百姓会说什么你知道吗。说我们被身边的美女蛇迷惑,沉湎在酒色里,我刚到广东任职,关于你的传言就听说了不少。”
周容深笑而不语,只是沉默把玩着酒杯,刘厅长问他有什么要为自己开脱的吗。
周容深说没有。
刘厅长呵笑了一声,“容深,大好前程不要毁在美女蛇的手里,她们的床是温柔乡,也是英雄冢,及早抽身吧。”
他说完从精致的托盘里拿起一块甜点,细细品尝着。周容深做了这么多年公安局长,包养情妇的罪他很清楚,他如果舍得我,早斩断了我们的关系,不会拖到现在等别人警告。
我见时机差不多,伸手在门上敲了敲,刘厅长转过头看到我,在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闪过惊慌和讶异,他仔细打量我的脸,我用那晚在包房一模一样的笑意回望他,他整个人明显一激灵,彻底认了出来。
“这位是?”
周容深向他介绍了我的名字,刘厅长这只老狐狸何其精明,立刻猜出我是传说中他金屋藏娇的二奶,脸色顿时像吃了死耗子一样难看。
他完全懵了,对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包房充满疑惑,我坐下后主动和他打招呼,他艰难扯出一丝笑,我对周容深抱怨怎么刘夫人没有来,早知道桌上只有男人,我也不好露面了。
周容深皱了皱眉,刘厅长说夫人陪女儿逛街抽不开身,不然也确实要过来,她喜欢这里的碧螺春。
周容深递给我一只崭新的杯子,随口问了句,“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立刻打开话匣子不依不饶,“这不是化妆梳头发吗,女人事情可麻烦了,男人喜新厌旧的,不打扮自己拿什么吸引啊。”
我娇滴滴的声音让周容深有些茫然,刘厅长笑说容深,这是有多大的不满,才会如此抱怨啊。
周容深用力握住我的手,“怎么今天这么伶牙俐齿,我嘱咐你的话忘了吗。”
我莞尔一笑,娇媚可人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刘厅长面前的茶杯,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端起来说,“何小姐真性情,这种大实话在官场很多年听不到了,男人有男人的不易,女人也有女人的艰辛。”
他举在半空等我碰杯,结果我迟迟不动,他这才发现我的杯子是空的,立刻拿过去,周容深蹙眉,“何笙,不许不懂事。”
刘厅长笑着说无妨,只是斟一杯茶而已,我哪有那么多不近人情的规矩。
我托着腮注视壶嘴流泻出的褐色茶水,“刘厅长为我亲手倒的茶,这是无价之宝,花钱也买不来的面子。”
他哈哈大笑,“何小姐喜欢喝就好。”
我从他手上接过杯子,放在鼻下闻了闻,“什么茶。”
他说庐山云雾。
我歪头看周容深,“你喜欢的茶。”
他没有说话,目光在我和刘厅长之间来回打量,他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连我自己都惊讶,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联手宝姐算计一个公安厅副厅长,现在想想都后怕,那种地方生死有命,万一漏了,能不能走出来都是个未知数。
这件事让我深刻意识到周容深在我心里有多么重要,他是我的依靠,我的天,我的生命。
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豁出去。
我把杯子里的茶水喝光,起身蹲在刘厅长面前,摸出手机,“有件事要请教您。”
我把录像点出来,调了静音,当他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画面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