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如何。”
当日,明錾和原焕走出沼泽便追上了欧阳仑拨给林飞飞的小股部队。余下的一千多人这几日仗着熟悉地形,并不与拓跋洪剩余的四千多人缠斗,而是加快行军速度,希望能尽快找到欧阳仑麾下大军所在,与他们顺利汇合。
千户长丢给原焕一个酒壶,道:“秀才喝点酒暖暖身。”他们现在朝着祁兰山行军,西凉春季的气候本就十分多变,日夜温差巨大,再加上越来越接近雪山,晚上在外露营冷得就像睡在冰窖里一样。千户长怕篝火太亮会引来拓跋洪,因而平日里除了生火做饭,晚间也不敢烧柴取暖。
原焕灌下一大口红葡萄酒,将酒囊递还给千户长。此酒甘香甜美,色泽似红宝石一般,可惜晚上瞧不见。千户长也灌下一大口,笑道:“多亏你,兄弟们才能捡回一条命。”当初欧阳仑只留下两千人牵制拓跋洪,几乎所有人都做好了死站的准备。后来多亏原焕看出来那片湿地的含水量已经接近饱和,便利用雨季丰沛的溪流从上游引了一条河道下来,将那片低洼浇灌成沼泽。
埋伏当日,林飞飞按照原焕事先叮嘱,命战士们收缩队形,踩着中间原本还算坚实的羊肠小道一路回撤,但谁都明白连日的大雨使得这条道上的土壤被冲走,十有□也是一条死路。这五百西凉兵事先都经过动员,自愿甘当鱼饵冒险,也听原焕说过横穿湿地的危险性,因而当他们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生还机会的时候显得十分从容。原焕亲手设计了这一切,他觉得自己还留着这条命就是有罪,这几天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看见林飞飞那只淹没在淤泥里的手。但林飞飞说得对,不是因为他心怀机谋,而是因为他现在这条命是林飞飞给的,这仗只要还打下去,他原焕就要撑下去。
原焕望着满天寒星,道:“咱们已经没有补给了,拓跋洪在后头紧追不舍,咱们能不能走出这片草原还未可知。”
千户长苦笑道:“这一带兄弟我倒是熟得很,只是咱不能把蛮子往牧民那里带不是。”拓跋洪的骑兵本就没有带辎重,全靠在西凉地界抢掠。眼下这一千多人的口粮只剩三天的了,幸运的是牧草丰富,马还保持着充沛的体能。
夜晚草原上凝结的露水慢慢渗进衣裳里,叫人心里都潮湿起来。但无论如何,太阳会在明晨照常升起。原焕轻轻合上眼睛心道:我总会想出法子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配角写得好才算是好文,尽力而为。!
这几章不好写,猫一口气往往写不完一章,早买的同学猫是经常送字的,大家注意内容提要吧,或者经常留意一下字数什么的,看看上一章有没有添加内容。
☆、移宫
楼凤棠猛咳一阵,一边平复着喘息,一边起身将锦帕丢到炭盆里。火舌轻卷之间,月白锦帕上的几点嫣红便已灰飞烟灭。
他走到窗边支起窗户,早春略显寒凉的风便钻了进来。不远处的湖边丝涛弄碧,拂水飘锦。那绿实在透着十分的新鲜,叫人心生希翼。
忽然,听见身后几声老成持重意味的咳嗽,楼凤棠一转身,看见司徒常胜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
“司徒大人请坐。”
司徒常胜毫不客气地在楼凤棠布置舒适的值房里坐了下来,收了笑意,从袖中掏出一封奏报来递给楼凤棠。
楼凤棠一瞥之下眸光立刻变得锋锐起来,与司徒对视一眼。司徒常胜肯定地点了点头。御史台负有监察之责,太学生最近的议题正是奏报上所写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司徒大人如何看待此事?”
“据老夫所知,楼相在太学生中素有威望,老夫正想听听楼相的看法。”
楼凤棠暗骂一声老狐狸,思虑片刻后,道:“凡事必能追本溯源。”
司徒常胜忽然望向窗外的□,“老夫年事已高,待陛下凯旋,老夫便可致仕。可惜,老夫祖籍南方,老家如今却已无人,恐怕也回不去咯。”
楼凤棠自然听到司徒常胜将“南”字念得特别重,心中讶异之下,单刀直入地问道:“司徒大人何以如此信任楼某?”
“台谏合一。”这四个字由司徒常胜说来仿若金声玉振。一顿,他又道:“陛下曾对老臣说过,凭楼相这般人物,不可能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这道诏敕还是通过了。陛下还说,一个为了吏治清明甘愿在自己头上套一重枷锁的人物,理应值得信任。”
从前大禹的台官和谏官是分开的,台官的主要职务为纠弹官邪,专门监督官吏;谏官指谏议大夫、拾遗、补阙等等,其主要职务是侍从规谏,讽谏君主。两者事权一旦相混,谏官也就拥有了对百官的监察权,也就是说本来纠察天子的官员反倒成为了天子耳目,专门监视官员们的行为。如此一来,皇帝没人找茬了,却添了监督手下的眼线。“台谏合一”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