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我们才能靠啃草皮,认准北极星的方向,找到欧阳将军的部队。咱们现在在欧阳将军的营地里。”
“其他人呢?”原焕果然隐约听见外头士兵走动的声音。
“原大哥,咱们统共只剩下一百人都不到了……”小兵用袖管狠狠抹了抹眼睛,强自振奋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告诉他们你没事了,大伙一准儿高兴。”从引水开渠伏击邺,一直到领着剩下的兵走出大草原,那些生存下来的西凉兵对原焕这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已然心服口服,早已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原焕注意到小兵走出去的时候腿一瘸一拐的,想来是因为徒步穿越雪原的时候脚被冻伤了,心中一叹,却也不做多想。
到了第二天,原焕已经可以下地走动。谁知他刚走到帐门口便被拦住。
“欧阳将军有令,请原监察好好养伤。”
“这位小哥,在下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当面向欧阳将军谢过救命之恩。”说起来,算上这一次,欧阳仑确实救过原焕两次性命。第一次他在青州被邺人抓走,小王爷便让欧阳仑的人到处打探他的消息,终于抢在邺人对他动手前,弄了具面目全非的尸首将他给偷偷换了出来。聂湛当时已十分清楚,如若原焕死在青州地界上,西凉与朝廷的矛盾便无法调和。后来林飞飞找上门去,聂湛自然顺水推舟,答应同朝廷合作。
如此看来,小王爷还是顾全大局的,只是欧阳仑的态度却不好捉摸。因此原焕打定主意要去当面会会这位昔日凉王麾下第一猛将。
“欧阳将军在西西河指挥阻拦敌军过河。原监察还是不要打扰为好。”
原焕见对方态度强硬,只能作罢。他明白以自己监察御史的身份,欧阳仑对他提防也在情理之中。
熟料到了下午,原焕就被欧阳仑的亲兵带去了河边。西西河源自祁兰雪山,水势湍急,一泻而下。欧阳仑驻守的河堤是河道最浅也最宽阔的所在。
原焕骑在马上,远远便看见一小股邺的骑兵在抢渡,刚涉水到河中央,却被早已埋伏在河对岸的西凉战士射落水中。
“原监察的伤势已经大好了吧?”
原焕听到这洪钟一般的声音,不禁心中一惊,再侧身定睛一看,一个身材高大,大约四十多岁,身穿铠甲的男子正向他走来。
原焕没想到欧阳仑会亲自来迎,忙下马行礼道:“劳将军过问,在下极好。”
欧阳仑笑道:“原监察身负朝廷重任,理应到前线亲眼看一看。”
原焕问道:“依将军看,邺的王庭主力是否就在河对岸?”
“十有□。眼下已经开春,越往后雪化得越快,河水也会越湍急。现在渡河是最好的时机。”
原焕望了一眼远处巍峨纯净的祁兰山,道:“敌人是否可能不过西西河,直接从雪山上下来?”如果邺的王庭可以以拓跋洪为障眼法,明着让他当先锋建功立业,暗地里却将他抛出去,既能迷惑西凉,又能借西凉的手除去拓跋族中的内部矛盾,那邺为什么不能再用一次障眼法,派一部分骑兵渡河,让真正的王庭主力来个奇袭,从雪山上下来呢?
欧阳仑摇了摇头,道:“绝无可能。斥候已经登山好几次,去一次就雪崩一次,不要说这么多人,就是一人一骑也休想翻越祁兰山。”
原焕点了点头,却总不能将方才敌军渡河的一幕从眼前挥去。
欧阳仑见原焕闭口不提林飞飞和他自己连日来死里逃生,倒也对他生出几分钦佩,道:“末将想要拜托原监察一件事。”
原焕心中一凛,沉着道:“欧阳将军请讲。”
“眼看邺王庭十万主力就要大举过河,末将恳请女皇陛下准许小王爷火速回防西凉。”
数日后。慕云。禁宫。
楼凤棠打开羊脂玉盒,展开纸卷,一行朱笔映入眼帘:“你当朕就这么小气,送出去的东西还会要回来?”他不由一笑,小心地将核舟取在掌中,心道:原是怕你不信我,如此倒是我多此一举了。
韩毓进来的时候神情肃穆无比,恭声道:“兵部刚转送来的火线急件。”
楼凤棠接过急急展开,忽然一阵猛咳。韩毓见他咳得辛苦,虽心焦军情,却不敢相询,见楼凤棠手微颤着将信纸递过,忙接过来,读罢却脸色惨白,道:“紫玉关既破,只怕嘉陵关旦夕之间便要不保。陛下……”
楼凤棠强行忍住咳嗽,道:“你只管好你的天下粮仓便是。陛下亲征,将士必然用命。我等虽是文臣,却亦要为陛下,为我大禹鞠躬尽瘁。”
“是!”
韩毓退出去后,楼凤棠即刻坐下磨墨平宣,突然他只觉喉间一甜,纸上顷刻开出一串红梅。他极力平复着喘息,将纸团去再写。眼下前线吃紧,他绝不能让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