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知萧的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但是很快地又低下身去寻找云深,毫不犹豫的态度,让纪柏然都有些的自愧不如,原来看似无情的君知萧,在面对苏生的时候,也可以这么无动于衷。
“从知道有苏生开始,我就知道,我们都输了,所以,我才愿意放开云深,”君知萧咬着牙翻开面前的石板,眼镜里不知道沾染的事雨水还是泪水,声音嘶哑而且清远,释然了悟,都在这么一句话之中。
纪柏然愣了愣,看着弯腰的君知萧,忽然就觉得眼镜酸涩无比,有多少人,多少事,都是在一个冥冥之中,就已经被知晓,而我们,也就学着隐藏着悲痛,放开她,然后分开行走。
就在他还来不及细细地品读君知萧这句话里面有多少的无奈和辛酸的时候,听见从苏生那边传来了人们的喊声,兴奋中夹杂着不可压抑的惊恐,仿佛经历了一场天堂和地狱的游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找到了。”尾音却被拉得很长,带着一种让人惊心动魄的惊吓感,纪柏然的心尖颤抖了一下,条件反射地迈开腿,却站不稳,跪倒在了地上。
找到了,苏生找到了云深,如此巧妙的安排,纪柏然睁着眼睛,睁得双眼充血,难受得不得了,看见苏生趴在地面上,似乎是伸手去想要抚摸被埋在那里的女子,纪柏然看见雨中男人偏过头来,镜片后的眼镜,都是红晕。
底下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呢?让苏生看见了都红了眼睛,纪柏然突然就没有了勇气,没找到云深的时候,心里疼得要命,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找到了之后,却又害怕得不得了。
“救护车。”听见苏生扯着嗓子用力地喊着,双手还搭在底下,似乎是触碰到了云深,红着眼睛对着身边的人嘶吼,男人天生的领导能力,很是震撼。
上天真是要在这样的时刻上狠狠滴扇他一巴掌才甘愿,纪柏然看见君知萧不动声色地奔过去,比他冷静,冷静得让纪柏然觉得,很是不现实。看着男人奔过去推开围观的人,身体下跪在被翻开的铁板边,身体颤抖。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样的光景,纪柏然不敢想象,他突然就没有了勇气去看她现在怎么样了?如同一个噩梦一般,他身在其中,却就是醒过来。要是云深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应该怎么办?纪柏然这样问自己,然后答案如此的冷酷,纪柏然全身僵硬,害怕不已。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害怕过,有那么几次,就算是在生死关头,他也不曾这么害怕恐慌,唯独云深,让他找不到可以站起来的勇气,他怕看见她伤痛,怕看见最为惨烈的云深,那么这一辈子,他的一生,就是一个噩梦。
程风俯下身来拉了一把纪柏然,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几个男人都是疲惫不堪,站在雨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明白,纪柏然是害怕了。
忘了他忘记归途。(四)
更新时间:20131016 1:30:08 本章字数:5205
人的一生当中,总是有那么一个人,是我们心中最为鲜红的朱砂记,如同一颗毒瘤,经年长在心尖上,爱儿所得为良性,爱而不得,为恶性。爱耨朾碣
而云深,是纪柏然心尖上那颗致命的毒瘤,长在那里,用他的血液和生命在浇灌,用他所有的精力和爱去呵护,可是就是爱而不得,要想拔除,却连着血肉都在疼痛,他爱的那个女子不爱他,而她爱的那个男人,却又身不由己的理由,彼此磨折。
纪柏然站在大雨中,眼睛穿过那雨幕,黑暗中那些人手里的灯火发着朦胧的光,看不太真切所有人脸上的神色,顾琳拿着灯站在苏生的面前,灯光偶尔照在男人清越的脸上,灯火下,男人眯着眼睛,泪光闪烁。
他半趴在坑前,双手向前伸出,好像抚摸到了里面的那人,怎么也舍不得把手拿出来,纪柏然如同一个木雕站在那里,双脚好像被灌了铅,怎么也无法移动,难受得不得了。
风雨之中,他仿佛听见了人们轻轻的哭声,抽丝般,越来越密密麻麻,混着那雨声,慢慢地弥漫了开来,传入纪柏然的耳里的时候,已经是一片延绵的哀绝轺。
阴影里,纪柏然睁着眼睛看见站在那里的人,有的已经偏过了头,像是不忍心看里面的情景,掩着嘴,似乎生怕自己会哭出声音来,他的心咯噔了一下,然后慢慢地伸手抚着胸口,迈开了脚步,响着那哭泣的人群而去,每走进一步,脚底都像有千根钢针,扎痛的,不是他的脚掌,是他的心,密密麻麻的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走得近了,就听见了苏生操着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对着正在救援云深的救护人员说:“你们轻点,她一定很疼。”然后声音逐渐地低了下来,如同孩子般无助,唇齿都在颤抖。
纪柏然的脚步顿了顿,心脏都在抽搐,他突然就想起了这些年那些云深离开的夜,每一夜,他在诺大的纪公馆里醒来的时候,风从那长廊灌进来,冷得不得了,他总是在想,现在的云深到了哪里,身边有了什么人,而他和她的孩子,是否还在哎?
后来想得多了,知道孩子还在的希望那么渺茫之后,心脏逐渐地麻木,对云深的怨恨,也在那些夜晚,如同枝繁叶茂的树,扎根很深,爬满她的心脏,让他恨她恨得深沉,可是,如果只有恨,他怎么可能这么多年还是孑然一身?爱恨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