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的有些重,先保住性命再说。”
凤涅心中像想到了什么,好似是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可一时却又找不出哪里不对。
“朕只是尽人事而已……此山名小终南,地势构造很奇特,那悬崖底下激流,兜月之式,每年特定的阴盛日子,会出现一次极大满月……正可借着月力行事……”朱玄澹慢慢地说:“朕从秦王同……子规离宫之时就知道了,当即便追了上来,中途趁交战之时,混入他们之中。”
凤涅叹了声:“这样不很危险?”
“其他的事都已经布置妥当,你也见到了,范瑜是朕的人,”朱玄澹握着她的手,感觉上头的温暖,慢慢地说,“他会护着你的,可朕不想置身事外。”
“你一早就知道颜贞静太子党的人吗?”
朱玄澹面上浮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其实……当初太子哥哥……同颜贞静见面时候,朕亲眼看过,太子哥哥还对我夸过他,说他是个志诚之人,以后太子哥哥出事后,朕再见颜贞静,就觉得他跟先前不同了。”
他微微地露出一丝苦笑:“其实,朕能感觉到他身上那种气息,当一个人对你恨之入骨的时候,就算他掩饰的再好,一些细微的表情、动作……甚至如朕所说的单纯的憎恶气息,只要有心,便会察觉。”
凤涅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这么多年隐忍不动?还重用他?”
“那是因为他一个可用之才,也是称职的权臣,二来……朕念着太子哥哥……”年青的帝王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眼中透出怅惘的神情来。
凤涅的手动了动,手指在他的手背上一搭,朱玄澹却又一笑,眼中那种神色一闪即逝,仍旧昔日的清明:“先前朕一直命人暗中监察着,昨晚上卧龙坡一响,敢趁机作乱的,一个也跑不了,经过了这番,他们不会再起波浪了。”
原来她本不用为那竹信争个死去活来的,只可惜终究人算不如天算,倘若不颜贞静把竹信在最后关头给了她自己下山去,就不会遇到朱玄澹,若不这样一耽搁,朱玄澹及时来到,子规跟朱镇基也就不用……
凤涅有些茫然,随口答应了声:“哦。”脑中有些凌乱,无数念头交错在一起。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安静中,凤涅缓缓地又把两人方才所说的又细想了一遍,才问道:“见清,你方才说,想把秦王找回来的,没想到把我牵连在内,怎么个牵连法?”
朱玄澹道:“那悬崖上是承月影之力最狠的地方,故而朕当时要把你带离那处。”
凤涅心里狠狠地动了动,一个古怪而大胆的念头越来越鲜明。
朱玄澹觉得她的身子又似发抖,低头有几分紧张问道:“怎么了?现在没事了……别怕。”
“当时我还以为你中了埋伏……而我……”凤涅喃喃地,“只觉得,好像再世为人。”
朱玄澹抬了她的下巴,细细凝视着她的脸,四目相对,他轻声说道:“以后不管怎样,朕不会再试这种法子了,先前你昏迷不醒,朕后悔不已,……或许镇基自有他的造化,或许这样只是天意……幸好。”
“天意?”凤涅喃喃地,又有些恍惚。
朱镇基看着她的神情,垂头在凤涅的唇上轻轻吻落:“小凤儿,我无法想象若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将脸蹭着她的脸颊,喃喃低语,“嗯,或许是天意,因为上天终究垂怜朕的。”
凤涅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那股清苦回甜的淡香,这种香气一直萦绕到她的五脏六腑心底里去,她微微侧脸,亲吻他的脸颊,也轻轻地唤他的名字:“见清……”
第一百一十章
凤涅同朱玄澹两个如隔世相见,说了会儿话,便又有些精神不济,他将她抱入怀里,一路不肯撒手,极至回京,便复又入宫。
朱玄澹不舍得放凤涅回凤仪殿,只抱她到了正阳殿,叫季海去把康嬷嬷找来,叫几个心腹人陪着,在此处歇息,他自己却即刻便去临朝。
昨夜晚擒下的一干人等,或关或杀或流放,极快地处置了。退了朝,先回来看了凤涅无恙,见她还睡着,便又极快地去看了一眼太后,才回来勤政殿。
凤涅睡了许久才起身,一起来,坐着发了会儿懵,便先叫人备水又沐浴了番,整整泡了半个时辰的热水浴,整个人才似缓过些劲儿来。
康嬷嬷不知事情究竟如何,但季海早先一步叮嘱要她留神伺候,小心照料,最好不要提及“不在眼前的人”。
康嬷嬷本不懂的,然而当初子规出宫她亲眼所见的,如今见凤涅回来子规却没跟着,她心里也隐隐知道,不消说也是很难过的,只她也知道凤涅看待子规跟别个不同,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便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只是凤涅见到她,当然就也想到子规,可两个人心思一致,谁也不说而已。
凤涅洗完了澡,却因心里不踏实,便又恹恹地回到那张龙床上去卧着,趴了会儿,摸摸底下被褥,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她怅然出来会儿神,便爬起来,问朱玄澹在哪。
正阳殿到勤政殿比较近一些,在殿门外,太监一看皇后到了,便要去通报,凤涅见殿门关着,将人停了,问道:“谁在里头?”
太监道:“回娘娘,是颜……大人。”一时改不了口,何况天子还未曾判他罪名,小太监便含糊回答。
凤涅往前一步,站在殿门口上,听里头朱玄澹的声音隐隐传来,道:“你可知朕会如何处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