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年不联系,再见面关系生疏是自然的。
共处一个空间里,一时找不到共通话题,音乐都掩不住沉闷尴尬的气氛。
陆强倒没觉得,头枕着椅背,半垂眼。
后面姑娘坐中间,看看前面两人,也觉得车里太安静,接着刚才的话题:“我也想问呢,邱哥,在金融街逛好好的,怎么突然来这儿了呢?”
邱震猛的瞪向内视镜,不冷不热:“你歇会儿。”一转头,陆强正侧目看着他。
邱震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强哥,好久没聚,出去喝一杯?”
陆强想了想:“成。”
“去哪儿吃?”
“你定。”
陆强应完不再搭话,拿手机摆弄一阵,叮叮咚咚几个信息提示音儿,看着屏幕,暗自低笑几声才收回口袋里。
……
下了高速,邱震把姑娘放在打车方便的地儿,漳州他几年没回来,有些地方变了样,已经不熟悉。按照记忆,找到以前两人常去的私房菜馆。
陆强许久不踏足高档场所,狗食馆子吃惯了,坐这儿浑身不舒坦,他懒懒靠着椅背,点一支烟。
邱震递菜单。
陆强一抬下巴,说你来。
邱震在菜单上点了几下,服务员躬身下单,随后带上门迅速退出去。
上菜速度似乎比之前快,陆强往桌上扫了圈儿,便是一挑眉,四菜一汤中,有小炖肉和溜腰花,是根据他喜好来的。
邱震笑着:“没记错吧,强哥。”
“没错儿,”陆强脱掉外套,小臂的衣料往上拽,在肘部形成自然叠堆的褶皱,“难得你还记着。”
邱震说:“都在脑子里,忘不了。”
两人面前酒杯都满上,碰了一口,邱震拿筷子每道尝过来,眉头微皱:“味道不对。”
陆强往嘴里扔腰花,没什么特别反应:“这都多少年,老板都换了,员工也不是之前那茬,厨师更不可能留住,变了正常。”末了抬头瞧着他,停了停:“之前那味儿还记得?”
他目光无波,松散随意的对着他,语调低缓,话里的意有所指并不明显,却也隐隐听出,指的是吴琼。
邱震混不自在,那道目光形成犀利的压迫感,有点儿无所遁形。
陆强却忽地松松背,笑了笑,“吃菜。”
一瓶茅台下肚,又开一瓶。酒精渗透每个细胞,微醺的气息穿过皮肤蒸腾到空气里,话多起来,才有点‘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意味。
邱震吸着烟,看向轻缈烟雾:“我抽烟还是你教的。”
陆强接:“那年上高二。”
“蝴蝶泉,才几块钱一包,又劣质又呛人,放着中华黄鹤楼不抽,你就钟意这个。”
陆强眸色沉了沉:“习惯了,改不了。”
邱震没听出什么,往后靠着,继续回忆:“不光抽烟,我那时候特崇拜你,有样学样,你穿什么衣服喝什么酒怎么说话什么表情…到后来,就是找妞的眼光,你喜欢大啵屁股翘摸上去有肉的,后来我发现自己也得意这款,”想到什么,他摇头失笑:“我第一次泡妞,你还专门给我传授经验,什么姿势,什么技巧,可我上场脑一热,全他妈忘脑后去了,回来你还骂我怂…”
陆强手里的烟屁股捏变了形,指头泛白,眉目间沾染极少见的沉郁:“…跟我学不出好。”
邱震当他玩笑,没觉出什么不好,还兀自笑着。陆强点点桌面,醒神的吸一口气:“那行,今天就到这儿,时间不早,我回了。”
邱震嘴角一僵:“…我打电话找人送你。”
“不用,我打车。”陆强起身,拿过椅背衣服穿上,往门口走。
邱震没等动,他脚步顿了顿,半侧着身,房间光线不明朗,他一半面目隐在黑暗里:“昨儿晚上我见着你了。曲阜路四季火锅门口,你跟个姑娘…”他看向他:“我眼力还挺好的,没看错儿是吴琼吧。”
邱震脖颈僵硬。
陆强说:“你爸给你那娱.乐城往正道上引,他年纪不小,也折腾不了几年,为你铺好路你就走好喽,用心经营,其他都是身外事。”
稍一停顿,他收回目光。
邱震埋下头,肩膀半垮,头顶的光线被遮住,并看不清表情,高大轮廓有一丝醉态的颓唐。
陆强说:“过去的放一放。往前看,别瞎折腾。”
他手握上门把,身后一道压抑的声音:“我不甘心,就想让她给个解释。”
其实陆强看的清楚:“单单为这个?”
邱震嘴唇嚅嗫,眼神躲闪:“嗯…”喃喃道:“她到底为什么那么做。”
“为什么你不清楚?”
“强哥,”邱震起身:“你是不是怪我?”
陆强扭了扭门把,片刻:“没怪。”
这是实话。
从菜馆出来,陆强在路边拦车,中途老李来了电话,等他换班,他叫他锁门走人,这就回去。
他在昨晚饭馆附近下车,对面是条人工水渠,这里靠近郊区,往远了都是农田,靠牵引漳河的水灌溉。水面起伏,岸边已经结冰。
陆强走过去,手肘撑着栏杆。天色彻底黑沉,对面灯火绚烂,冷风夹带腥臭气味刮面削骨,香烟在这环境下,很快燃为灰烬。
陆强深深吸满,掐灭了又点一根。
对岸堤坝旁有零星的幽白光束打向河面,被照那一隅水质乌绿浑浊,当中有鱼漂在水面轻荡。陆强盯着那方向,眼前渐渐失焦,唯独闪现那抹亮色。过了半晌,钓鱼人猛的起身,鱼竿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