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邦彦带着人马狼狈离开了河湾村,一路飞奔,就好像后面有千军万马追着他,一口气跑出了十多里,眼看着就到了大清堡,他才放慢了速度,等等后面散落的士兵。
万百川喘着粗气,总算是赶了上来。
“贤婿,张恪给你的念珠有什么了不得的,怎么吓成这样!”
“万百川,我的好岳父啊!你是想让你女儿守寡啊!”许邦彦虚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咬着后槽牙说道:“那东西是内廷流出来的,内廷,你知道不?张恪那小子通着天呢!”
“内廷”两个字就好像是刀子捅进了万百川的心窝,生命都在快速的流逝,他满脸的不敢置信。
“张恪他怎么能和内廷扯上关系,这个小子连大清堡都没离开过,怎么能结交内廷的大人物啊?”
许邦彦盯着万百川,问道:“他真的没有离开过?你给我说实话,事关咱们的脑袋!”
“这,半个月前离开过,去了广宁,不过没去京城啊!”
“他为什么去了广宁?”
“那小子欠了我二十两银子,半个月让他还清,真没想到他还真赚到了不少银子,咸鱼翻身了!”
许邦彦一听,眉头紧锁,气得嘴唇都青了,指着万百川说道:“岳父,你可真行,我就死在你手里了!”
“啊!贤婿,到底怎么回事啊?难道他去了广宁一趟,不光结交了王化贞,还认识了内廷的人?”
许邦彦叹口气:“我刚刚听到了一点消息,据说是御马监的洪公公秘密到了广宁,好巧不巧的在马市遇上了蒙古人作乱,要不是这帮蒙古人,辽东上下还都蒙在鼓里呢。听说是有一个卖杂货的年轻人帮着化解了危局,至于具体的怎么回事知道的就不多了。现在看起来那个年轻人就是张恪,就是被你逼着去广宁的!你这个狗才啊,洪公公秘密来辽东,那是要杀人的,你得罪了张恪,是推着我当那个挨头刀的!”
性命攸关,许邦彦一点也不客气了,把万百川骂的一个狗血喷头。
万百川忍着铺天盖地的口水,一句话也不敢说,好不容易等着许邦彦骂完了,他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哭丧着脸说道:“贤婿,许大人!这事也不能光怪我啊,谁知道一个无名小卒就蹿起来了。您想想办法,还能不能挽回了?要不上门磕头认错也行啊!”
“呸!”许邦彦毫不客气的说道:“我一个堂堂的指挥佥事,去给毛头小子认错,这个人我丢不起!再说了就算我想认错,洪公公那关怎么过,就拿义州来说吧,指挥使王大人上了年纪,又没有儿子,大家都抢那个位置呢!就算张恪不去告状,能挡得住其他人嘛,那帮人都是一群狼,是狼!”
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又做了不能做的事,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吗!许邦彦是越想越怕,索性摘了头盔,来到路边,靠着一棵杨树,仰脸看天。
万百川脸色顿时变了变,慌忙跳下了马,连滚带爬的跑过来。
“许大人,许大人,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要是死了,我也完了!”万百川一把抱住了许邦彦。
“贤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千万别上吊啊!”
“你才上吊呢!老子要死也先勒死你!”许邦彦气哼哼的说道:“你说说,怎么才能让人把嘴闭上?”
“这……要么给钱,要么就杀人灭口!”
许邦彦点点头:“没错,只是给钱能堵住一时,堵不住一世啊。”
万百川瞬间把眼睛瞪圆了,吃惊的说道:“贤婿,你准备杀了张恪,太好了,立刻带兵过去,趁着夜晚荡平河湾村!”
“你是猪头啊!”许邦彦恨不得给这家伙一顿嘴巴子。
“张恪是什么人,那是洪公公看重的人,我们给杀了,上面查下来就全都完了!”
“那不出兵怎么灭口啊!”
许邦彦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家丁都乖乖的退到几十步之外。许邦彦附在了万百川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万百川是不断的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伸出了两个大拇指,不断的拍手叫好。
……
河湾村中心的打谷场被临时改成了训练场,五队二百五十名青壮在队长的带领之下,整齐的站好。
张恪背着手从每一队前面走过,大家都努力挺直胸膛,迎着张恪的目光,充满了强烈的信心,看过了一圈之后,张恪还算满意。
这些人在鞑子手里就是做苦工的,比起一般的农夫组织性要好,而且又经过了长途逃亡,身体差,意志力差的都被淘汰了,剩下的都是好兵的坯子,缺的就是训练而已!
“大家都听着,你们从现在开始,就是我张恪的兵了。不过你们和那些吃粮拿饷的兵又不一样,大家都向四周看看,父老乡亲,你们的亲人都在看着,从今天开始,他们的安危就要靠你们来保护,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有!”
“有!”
岳子轩和吴伯岩他们带着头喊着,四周的百姓也拼命拍巴掌,有些老人都受了伤,还硬撑着过来,看着壮实的年轻人,泪水涌动。
铁匠孙七扯着嗓子大喊:“岳子轩,你们可要争气啊,咱们要活出人样,再也不能被鞑子掠去,像是牲口被送来送去,死了连棺材都没有!”
“孙伯,您放心吧,谁再想欺负咱们,就踏着姓岳的尸体过去!”
“好,说得好!”老百姓们又是一阵欢腾,青壮们脸都涨得通红。
张恪嘴角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