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安格雷的手心里，湮靠在他身上，觉得这是他和安格雷走到现在为止最幸福的时刻，他们在一起五年多，经历过许多事情，可是只有这一刻，他觉得和安格雷无比贴近，而且他知道，以後他都和安格雷这样靠近。
他们是相爱的。他们已经可以确定，深深爱著对方了。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懦弱。虽然……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但是我想，你一定是为我好。”
“你很自信啊。”
“也不是。要是你这一次不回头来找我，我可能就真的以为，原来那五年对你来说，根本什麽都不是。”想起当时发生的一切，湮仍然还觉得周身寒冷，“那段时间我天天做噩梦。有时候梦到你对我说‘你滚吧我从来也没爱过你’，有时候梦到你和玛格安利特在一起，还有一次梦到你和她的结婚典礼，你在婚礼上缠缠绵绵地吻她，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每次我都被吓醒，然後一身冷汗。”
“湮……”安格雷抚摸著湮的脸，也不知道该说什麽。他的本意并不是要这样伤害他的。
湮苦笑了一下，继续说，“後来就好多了。慢慢地，麻木了，我不会再难过，不会再哭。我觉得我的心好像进入了冬天，所有的一切都结冰了。那时候我想，安格雷走了也好，这样我真的不会爱了，这样……我终於可以成为父亲希望我成为的祭司长大人了。”
“当你真的穿著祭司长的礼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彻底明白，我错了。我错的离谱！我居然把我的最爱，推到了那样一个地步。我本意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可是，我不能看见你不快乐，不幸福。”
“让我好好活下去？”
“你忘了吗？那天你最後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对你说过的，任职令下来後，若你不接受，就会遭到天谴。”
脑子里迅速地理清了思路，湮捂住了嘴巴，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所以，所以你是为了保全我，才……才说出那样的话吗？”忽然死死地搂住安格雷，把安格雷勒的都快喘不过气了，“你怎麽这麽傻，这麽傻！你为什麽不和我说……”
抚著湮哭的快要喘不过气而变得通红的脸蛋，安格雷一如既往那麽温柔，“我心甘情愿的啊，心甘情愿的。因为是你，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保全。可是，你看，其实我也没那麽无私，我终究还是把你带走了。”
“那如果你不把我带走，我岂不是要误会你一辈子了？我还以为你贪图安逸，想要娶个老婆安定下来，和我只是因为ròu_tǐ的原因，所以……呜呜呜，你都不说，你这个笨蛋！”
“我要是说了，你就不会听话地去做什麽祭司长了。我很难过，但是不能说。但我没想到伤你那麽深。”
“怪我不懂你……我一直都不相信，不敢相信其实你也爱著我。”
吻了吻湮的嘴巴，“是啊，都是我的错。没有早一点告诉你，我爱你。……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来得及，来得及！”湮拼命点头。
“那就好。”把他再次搂进了怀里。
至少曾经拥有过吧，那麽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麽，我都不再害怕了。湮，有我在身边，请你不要害怕。
马车外，赶车的小魔问道，“大人，请问接下来往哪里走？”
“去密林。”
“是。”再次扬鞭，马发出嘶吼，他们快速奔向目的地。
“密林不是在西边吗？如果要逃出去的话，应该去东边。”湮不解。
安格雷镇定地说道，“我们不出国界，我们就在密林里躲起来，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想到去密林里面找我们的。”
“逃出去不是更好吗？”
“不，西边有重兵把守，不可能逃得掉。”
“你……怎麽知道？”湮觉得安格雷镇定的有些过头了。他倒不是怀疑安格雷，只是觉得，这事情背後一定有隐情，不然，做任何决定不可能这样的沈稳，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似的。
事实上，真的是一切尽在掌握。
“湮，我不打算瞒你的。你知道我当初为什麽那麽决绝地要逼你去做祭司长大人吗？”
“不知道。”是啊，那时候，安格雷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因为，我在决定接任魔王秘书长的以後，我翻看了很多的资料和档案，甚至是一些机密，所以我知道，被赐予任职令却没有上任的候选祭司长，会遭到天谴。这样的先例很多，毕竟作为祭司长大人，就要断绝一切yù_wàng和感情，一般魔很难接受。”
湮点点头，“这我明白。”
“……而天谴需要执行者。我父亲这麽对我说，‘如果湮要逃跑，你就必须杀死他。’”
所以他知道，军队的分布，所以他知道，哪里最危险，哪里又最安全。
这下，湮的脸完全苍白了，这才是最终的答案！是因为这样，是因为这样，安格雷才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逃开。他怎麽可能下得了手去杀自己？而且，他也明白，如果他放过了自己，那麽他的家族肯定会受到牵连。
“可，现在……”
“我管不了了。亚瑟曾经对我说过，我做的是目前情况下最好的选择，我自己也一度那麽认为。可是……直到那天看见你，我才知道，以舍弃你、舍弃我们的感情为代价，就没有最好的选择。湮，我需要你，没有你，我就不行。”
“我感觉我现在听到了这辈子最多的情话。哪怕现在要我去死，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