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耶律飞鹰并不需要亲自上到战场的,耶律毓烁也下令让人好生保护着他,但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是不听劝的.放任前方的将士在场上厮杀,而自己却躲在帐篷里等着战果,这样的事情,耶律飞鹰自认自己做不出来。
当然他上到战场也并非全无收益,虽说此番他不是苍辽的主帅,但这么多年来与这群苍辽将士一起出生入死,他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威胁得到。他一上战场,苍辽一方的士气明显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及至他负伤,他曾经带领过的那群士兵更是杀红了眼,试图为他们苍辽的战神报仇。
军医等人退下后,耶律毓烁坐到了病榻边上的一张粗陋木椅上。望着床上神色莫测的男子,他道:“王兄,你究竟在想些什么?王兄,我知道你与生俱来地便适合在战场这样的地方存活,但如今你的身体情况并不允许你操持过多。你出点什么事的,弟弟我也不好向凝儿交代。”
若非见到了耶律飞鹰的神色恹恹,耶律毓烁估摸着还有不少话想说。静默,北风呼啸,带起了帐内的寒冷薄凉,许久之后,耶律飞鹰阖了眼,这才轻道一声:“本王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哪怕只是为了小东西和尧儿,本王也绝不可能死。静王,你既然是本王的王弟,那么你便该清楚,凝儿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叔嫂的身份,你看清些才好。”
“王弟明白了,王兄好好休息,烁先前看看形势。”被耶律飞鹰这么一呛声,耶律毓烁不禁一声苦笑。哪里不明白自己是凝儿到底是有缘无份的,只是曾经爱得那样深入骨髓刻骨铭心,如今这份情意,又岂是他想遗忘就能遗忘得掉的。凝儿,若是那夜没有在芸香阁见到你就好了,大红的衣裳,妖娆绝美,其间更是透着数分不谙世事的懵懂,凝儿,你一定不知道,你这样的姿态,很难让人不动心。
走到营帐外时,先前那个帮手拔倒钩的小士兵正在值勤。耶律毓烁见他腰杆挺得老直,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不由笑了笑,“小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能得主帅询问,小将士显然羞怯得很。明明是个大男子,这会儿他竟是小媳妇一般的忸怩。及至副将走过来道了“王爷,在战场上,我们不需要知道彼此的名字,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能在这里活多久。战场上最多的莫过于生离死别,小将士,等你活过这场战争了,你再说与王爷听你的名字为何,下去吧”,小士兵这才憋红着一张脸离开了。
对于副将此间的说法做法,耶律毓烁并不反对,他虽说是主帅,但比起这些常年在外征战的将领们来说,他的打仗经验根本远远无法和他们想提并论,“副将看来是深有体会呢。”
耶律毓烁的一声嗟叹倒是让这个大老爷们的副将有了几分别扭,恭敬地抱拳行了个礼节,副将这才说道:“主帅,当年微臣还是一名小士兵的时候,北宁王爷在率领我们出战时便说道‘你们都是我苍辽的大好男儿,但是战场容不得弱者,只有当你们活下去,为守护苍辽尽到自己的责任时,你们的名字才有被人歌颂的资格。战场上的杀戮血腥你们都知道,倘若有一天你们不幸死在了战场上,本王会让人好生处理你们的后事,但如果你们想要成为苍辽的一方强劲臂膀,那么就勇敢点,奋勇杀敌,活下去’,主帅,这些年来微臣一直没有忘记北宁王爷这番话,只有活下去,你的名字才有被人知道的必要,听起来是残忍了些,但战场便是如此。”
迟怔地点点头,耶律毓烁只在心内苦笑道自己到底是把战争看得太简单了。
这一两日的天气转换得快些,如今军中已经开始添加棉袄之类的物资了。望着远方苍茫辽阔的天际,耶律毓烁一声慨然,“副将,你说,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尽头呢?其实依本王看来,我苍辽和凤轩并无多大的利益冲突,统一这片大陆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和睦共处互相牵制不是更好?”
副将恭敬地立在了耶律毓烁身后,斟酌片刻后才回以一句:“王爷,有人心的地方便有江湖,有yù_wàng的地方便有杀戮。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同王爷一般热爱和平的。这不是一个乱世,但在这片大陆上,总有人会想成为霸主的。我皇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只是他缺少了一些野心,而凤轩的太子凌烨则不同,那个男人,他有着席卷天下,将整片大陆捏到手中的决心。”
本来百姓不得妄论皇家事,但副将这么多年来看惯了悲欢离合,看惯了死生无常,兼之这里又是战场,他也便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好在耶律毓烁也是个宽容的人,嘱咐了副将一声不要在别人跟前提起这些话以后,他掉头便往受伤士兵的营帐去了。
十月,距离两国开战已经有三个来月的功夫了。这日凝儿肚子一人坐在了凌霄阁内的那块大石头上,恍惚间想起几个月前,那个男人曾经说过不再离开她的话。允修,你又想食言了吗?允修,你什么时候才回来?
察木清音过来找凝儿时,她还自顾自地沉陷在了自己的思念之中。呆怔怔地一抬头,她便见清音在她的头上插了朵白色小花。
“清音,你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呢?”看察木清音这身男二打扮,凝儿心下好奇。
察木清音挑唇微微笑了一笑,满目和煦,她眼里那样温柔的光,总让凝儿有种十分温暖的感觉。挪了挪位置,凝儿给清音腾了个地儿。
“清音,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