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毓烁从另一侧望见了这番情形,却全然没料想到此刻这阵法之中是如何的形式危急。
远在千里之外的凝儿右眼皮一条,一阵心悸涌开。脸色瞬间煞白,她此刻只恨不能立即飞奔到了战场。
捂住了自己的心房,有种陌生的痛感在她的体内游走。小尧儿进门时整个人直往她的身上蹭,她却是没了和小家伙打闹的心思。
只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凝儿的唇上已是无半点血色,额角有细密的汗水涌出,她眨了眨眼,隐约有种自己好像快死了的预感。并且这预感,这般真实。
小家伙何时见到过娘亲这般脆弱的模样,小脸上一慌,他赶紧离了娘亲的身侧去唤了人来,“药王奶奶,清音姨姨,你们快来啊呜呜……药王奶奶,清音……”
凝儿半个身子倒在了桌面上,她手中原本攥着的绢帕也被风飞走了去。
察木清音匆匆忙忙地跑进了凝儿的寝殿时,便见凝儿像极了一具没有生命的破娃娃,所有的生机,在她的身上再也觅不到踪迹。
“凝儿,凝儿……”清音轻拍着凝儿的侧颊,语气的慌措任是谁都听得出来。
药王来到凝儿的厢房时赶紧上前去给她摸了脉相,只这么一把脉的功夫,老人家的脸色陡变,“糟了。”
“师母,凝儿怎么了?”清音给凝儿擦拭着她额上的汗水,话语里已是带上了哭腔。
“小丫头体内的子蛊现在很不正常,照这样下去,怕是小姑娘的胎像会保不住。看来北宁王是出了什么事了,这可要如何是好哦?”老人家也是有些跳脚了。
清音这么一听更是心惊胆战了起来,“师母,您有什么救凝儿的对不对?师母,凝儿要怎么办,您给凝儿开药好不好?师母……”
“好了傻孩子,如今病因还在那北宁王的身上,师母只怕他是遇到什么不测了。这子母蛊本就是个邪门的玩意,若是母蛊出事,子蛊定然也是讨不得好的,可怜这小丫头还怀着孩子。”说道此处,药王不由得沉思了起来。
“师母……”清音见药王迟迟没什么动静,不由提醒了她一声。
“哎,这子母蛊是这样的了。音儿,你先照顾着小丫头吧,师母去熬药去。只是怕也是治标不治本了,这到底都做得什么孽哦。”摇摇头,老人家叹息着离开了。
这日下午,药毒居里来了一个人,彼时凝儿才醒来,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小家伙在她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还,她想要开口笑一笑,却发觉自己毫无气力。
“爹……慕容叔叔。”小尧儿脸上挂着泪扑入了慕容霄的怀中,“叔叔,呜呜……娘亲这么办?”
小尧儿虽是只有三岁多,然而生死的概念,他多少已是有了些许的了解。正因如此,他愈加害怕看到这样的娘亲。
慕容霄好生安慰了小尧儿一番后将他交给了言冰冰。缓缓地朝着凝儿的床畔走进,每踏下一步,他都好似听到自己的心狠狠地抽了一抽。
“凝儿。”修长白皙的手指,宛若在对待什么珍贵的瓷器一般,轻轻柔柔地覆上了凝儿的五官。
再出声时,语气已是哽咽。慕容霄生平第二次知道,原来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能让他如斯难过的事情。他两度伤怀,第一次是因着娇妻的再不回头,第二回,便是眼前。
“凝儿,我来看你了……”只一句,万般情伤,泪满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