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眼见耶律飞鹰右后方有个毒人朝着耶律飞鹰袭来,凝儿心口一跳,当下便是惊呼出声。
慕容霄见状一剑过去,与那毒人交缠到一起。
风中透着浓浓的血腥之气,连带着耶律飞鹰体内的嗜血气息也被勾引了出来。
凝儿从不曾这样心惊肉跳过,哪怕是当年她和雪落被逼至绝境,当时的她也没这样害怕。此刻她在,她的夫君在,她的孩子在,还有慕容大哥,静王爷,这些她在意的人,他们一起,在生死关头挣扎徘徊。
毒人似乎越来也多了,一行几人渐渐地赶到吃力。随行而来的副将再度斩下一名毒人的头后,猛然间,背后袭来一掌,副将的脸,霎时间青黑交加。
耶律毓烁心头一颤,因着方才还在血战的副将,此际已是一口黑血喷开。他的整个人陷入到了地上,一张原本粗犷的脸,痛苦到狰狞。
一路来副将对凝儿也算是关心有加了,如今看到副将这般模样,凝儿脸上渐渐多了几分难过。
“小东西,别看。”耶律飞鹰清凉的声线,在夜色下晕开。
这是一场近乎单方面的屠戮,一整个军队的人,如今能勉力支撑的仅剩那么最后几个了。慕容霄试图从上面突破,却不想那些毒人有备而来,他才领着凝儿跃到上方,立马便有人朝着他的方向抛锚钩,射冷箭。
“可恶。”耶律毓烁骂了一声,此际他的头发已是有了几分凌乱。
耶律飞鹰不敢大意,明知道眼前的形势如此不利,他还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点的分神。他挚爱的人儿就在这里,他不能死,更不能让她死。
凝儿没有一刻这么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耶律飞鹰本就不能用内力,这会儿她留在这里,不过是让这守着她的几人更加进退维谷罢了。
终于,最后奋战的十来名士兵也倒下了,萧萧夜风,牧野离歌。哀戚婉转,有什么东西,正渐渐冷去。
混战。大片大片的血光在凝儿的眼前晕开,看一眼那越积越多的毒人,她唇角挑起了抹凄美的笑意。哪里还走得了呢?形势已经这样明朗了啊!
耶律飞鹰抱着凝儿一个回旋,他低哼了一声,凝儿并未细查。
“小东西,本王绝不让你有事的,绝不……”耶律飞鹰的声音温暖了起来。
凝儿眼角的泪荡开,轻轻抚上了耶律飞鹰的唇,她颤抖着道:“允修,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难道真的没有法子可以治这些毒人了吗?”耶律毓烁越发吃力,没想到他们没有战死在沙场上,却要是死在这些毒人的手上。
远远地,有阵笛声吹响。清冷空灵的笛声,暗含锋芒。杀气骤然间,腾起!
毒人们的行动收到了干扰,一个两个,他们定了下来。凝儿从迷怔之间幡然醒悟,“是臻哥哥。”
是穆臻。
那一袭青衫立于枝顶,月色下,能看见那人眼中悲悯亦哀凉的眸光。
察木清音紧接着出现,但见她身姿灵活地在那一大片的毒人周围逡巡,她的手中,一把一把黄色的粉末洒落到了毒人身上。
慕容霄仔细一嗅,道了一声:“是硫磺。”
凝儿整个身子软了下来,那阵笛声,还在继续。仿若缠绵着那一汪的夜色,蜿蜒至苍宇的尽头。
耶律飞鹰的唇色微白,环紧了凝儿,他轻轻道一声:“小东西,我有些冷了。”
凝儿想回抱住他,他却不让,只说:“小东西,本王很爱很爱你,你要记得。”
“我知道,我知道。允修,你是不是受伤了,允修……”耶律飞鹰这样的语气,让凝儿没来由的一怕。
耶律飞鹰将自己的薄唇贴到了凝儿脸上,挑了挑唇角,他柔声道:“小东西,本王的命可是与你紧紧相连的。本王好与不好,你如何会不知道呢?”
话才说完,耶律飞鹰眼前一黑。一手蜷起,他咬紧了牙关。
毒人终于倒了一地,清音想了想,又是从自己怀中掏了化尸水出来。
百来个的毒人,不多时便全没了踪影。
跃下树梢,穆臻望着耶律飞鹰,只说了句:“你疯了。”
耶律飞鹰苦笑,凝儿则还沉浸在了获救的微微放松之中。
慕容霄上前去给那些存活下来的士兵把了脉,之后将自己身上的药物用得七七八八了。
“知道是谁干的吗?”耶律飞鹰缓缓松开了凝儿,再是道:“小东西,我们回家吧。”
清音从穆臻脸上看出了些端倪,当下便道:“凝儿,我有些话想与你说,你先跟我离开一下好吗?”
是恳求的语气,凝儿微微一讶。
察木清音走后,穆臻扣住了耶律飞鹰的手腕,旋即便是摇摇头,“师兄,你疯了。”
“本王很清醒。”耶律飞鹰却是笑了,丝毫不为穆臻这番暗含关切的责骂不满,“本王这一生,从未有过这样清醒的时刻了。”
“没了母蛊,你会死。”穆臻退开一步,又是封了耶律飞鹰身上的几处大穴。
耶律飞鹰的脸色一点点灰败下来,几乎奢求一般,他问:“能撑到孩子出世的时候吗?我想看看他们。”
“恐怕很难。”穆臻说完将耶律飞鹰交给了慕容霄。
慕容霄脸色陡变,“王爷,你做了什么?”
其实不需他说,慕容霄也已了然。眼见凝儿走远了些,慕容霄开始给耶律飞鹰处理他背上的毒伤。
月光冰凉,穆臻在月色下仔细寻找了一番,好一会儿后果真在地上找到了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