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领会。
李墨白闭着眼,藏在身侧的手攥得很紧,指尖掐在肉里。
他的另一只手覆在男人的胸前,手心之下,贴在胸口的血浆袋摸上去就像胸前多了一块肌肉一样真实……
***
莫夜站起身,笑嘻嘻地调侃:“刚才你的刀不应该扎在我的胸口,应该像以前一样,一刀封喉……这么绝佳的杀我机会你为什么不利用?可见你果然舍不得杀我。”
李墨白看也不看他:“我只是根据目前的形式做出判断而已,杀了你并没有好处,”他加重手中的力道,刀尖在莫风的肩膀上刻了一道血痕“还不如留着你们两兄弟继续窝里斗去……”
莫夜闪到他跟前,伸出两根指头,在他眼皮底下晃了晃,心情相当不错:“两次,这可是今天你第二次选择和我联手……”
李墨白继续翻白眼:“请问您老既然没事可做能不能把刀接过去,我举得手很酸。时候不早了,你们接着玩,我也该回家了。”
莫夜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并不听他吩咐,只是摇头笑。
李墨白只得用夺命连环眼剐他。
莫风看着这眉来眼去的二人,无端想起夏成说的那句话:
这两个人的世界,谁也闯不进去……
那种揪心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他徒然猛烈地挣扎,李墨白没有掌握好力道,手中的刀在他的脖子上又划了道挺深的伤口。
李墨白惊了片刻,下意识地松了手。
莫风的眼神亮了亮,转头,唇上挂着笑:“原来你……”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夜不客气地一掌敲晕。
莫风不甘心地最后看了一眼李墨白,仓皇倒下。那句挂在嘴边的话语,再也没有机会说给他听。
剩下的事就容易许多,雇主落在别人的手里,保镖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夏成愉快地用绳子将他们结结实实地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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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东国际机场。
夏成穿着花衬衫,戴着宽沿大草帽,身边放着个随身行李箱,俨然一副普通的旅客模样。他坐在候机室的大玻璃窗前,看着跑道上不断起飞降落的飞机。
广播开始播放登机提示。夏成站起身,拎起行李箱,只是踟蹰了片刻,然后大踏步地向登机口走去。
他要离开了,去那个男人不用经过变性手术也可以穿着裙子,画着浓妆招摇过市的——人妖国度。
警方搜查过他家,可是没有发现那个藏钱包的暗格。夏成算了一下,钱包中的零钱加在一起,刚好够买一张去曼谷的单程机票。而也就是在他决定离开的那天,他在暗格中不仅找到了钱包们,还有一本改名换姓的护照,和一张巨额的支票。
没有来,但是夏成已经收到他的心意。
他也知道,自己是时候该离开了。
夏成系好安全带,贴上面膜,将座椅放倒,舒服地闭上眼睛。
他恶劣地想,也许有一天,自己终于下定决定变了性……
——那个时候,他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现在那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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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风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爷爷关在美国的家里,爷爷说,以后他负责海外这边的生意,再也不允许回国。
莫老太爷收到一封信,随信还有一张光盘。看完信后,莫老太爷把属于莫夜的那份资产划到一个海外账户后,彻底和这个孙子断绝关系。从此,莫家再也没有莫夜,就像……他从来就没有出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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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中午的时候,莫风才懒洋洋地起床,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他最近瘦了很多,面色蜡黄,颧骨高高地凸起,眼底泛着青痕,眼眸也不复往日的神采。
莫风点开警局的网址,那里有一个举报热线的号码。他举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烈酒尽数吞下,然后拿起桌边的电话……
做完这些事以后,莫风撑着椅背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书架前。
他拿出那本圣经,打开取出里面的注射器。
李墨白是莫风一生戒不掉的毒品,因为彻底失去了,因为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他只能寻找替代品缓解那深入骨髓的饥/渴。
乳白色的液体慢慢地注入莫风干瘦的手腕上的静脉中,他的神志开始恍惚。
圣经中还有一张照片,莫风躺在地板上,将照片举在头顶。
他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幻觉之中,他似乎看到很多年以前,孤儿院的门口,男孩牵着比他小些的孩子。
男孩对那个小孩子说:“小夜,我会来看你。”然后,放开了孩子的手。
小男孩却不愿意松手,紧紧地抓住他衣袖。孩子仰着头,乌亮的大眼睛里映照的只有他的身影,张着小嘴,虽然不能发出声音,却用嘴型一遍一遍地呼唤他的名字:
小风,小风,小风……
他微笑,扯出衣袖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莫风把那张照片放在胸口,头越来越晕沉,眼前渐渐开始发黑,
今天的量,似乎多了点……
最后的时刻,莫风想,如果那个时候他没有松手……
没有如果……
覆在胸口的手垂落下来,泛黄的照片翩然落在地板上。
照片里,琉璃眼珠男孩牵着另一个小点的孩子。
两个男孩,都在笑……
***
李墨白站在自家门口。
院子里,那个男人正弯着腰与他的两只獒犬嬉闹。
男人抬起头,苍白的皮肤,桃花眼中含着笑:“哟,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