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土气的尚人抱着颜色柔和的花束走着的样子,为什么有种清凉感,让人觉得非常显眼。
不是异质感的显眼……怎么说好呢?苗条的身影一进入视野,眼睛就离不开了。就是这样的感觉。
最近这段时间——对沙也加来说已经成为过去污点的父亲引起的小偷事件之后,打算把裕太从筱宫家接进加门家而和雅纪直接谈判的祖父母,垮着无力的肩膀返回的时候。沙也加觉得,这时已经只能自己直接和裕太说了,就打电话到筱宫家。
就只在那时,和接电话的尚人说了些许话。
“沙也姐?”
沙也加听到自她离家出走后嗓音都没变的尚人的声音,变成了从未见过的少年的声音。尽管如此,“……你好吗?”
与非常喜欢的雅纪硬质犀利的声音不同的声调,有着安定沉着的温柔,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悦耳。
所以,沙也加从那声音的印象里想象出更有大人味道的弟弟的身姿。超级繁忙的雅纪不在家时负责筱宫家的管家,那肯定变成“大人”了。
但是——她错了。
视野中的尚人,完全没有改变。这意味着,是沙也加无法想象的纤细。
没有如同少女般,也没有中性化。虽然除了少年以外的样子完全看不到,但却酿出柔弱的感觉。
不奢华,非常的微小。那可能多少带有点暴力事件的影响吧。
尽管如此。在那个年纪,与所谓的,充满成长荷尔蒙亮闪闪的男高中生好象划出一条界线般,他有着独特的感觉。
忽然,
“雅纪哥不该让小尚去打工什么的吧。因为小尚,是被保护在家不准出门的少爷。”
回忆起话筒另一端让人
说得真巧妙。尚人有着哪里都没有沾染到这肮脏世间的污垢一样的感觉。
这样想着,她不禁开始苦笑。不用说世间的污垢,自己也是舐尽世间的辛酸,淋尽世间的泥水活下来的。
但是。
视野中的尚人,那样的污秽完全——哪里都让人感觉不到。不仅如此,从抱着花束的尚人身上仿佛散发出高贵的禁欲主义的气息……
对沙也加来说,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无法不生气。
为什么?
——为什么?
————会那样。
尚人是“纯洁”的吗?
朴素的。
不可思议的。
因此,有个异常鲜明的——疑问。
粘腻沉重。
在胸中深处骚动着。
——疼痛不顺畅。
有什么浑浊的东西……从咽喉往上冲。
这种情绪是什么?沙也加是知道的。
是——嫉妒。
她想起了那个根源,
(哥哥……)
沙也加轻轻皱起眉头。
大概。
一定……
因为被雅纪深爱着的尚人,还能保持那么地纯洁。
沙也加想起那天,在电视里弹劾暴行犯的雅纪犀利的目光,微微咬了咬唇。
被爱的人。
——被弹劾的人。
被给予的东西。
——被夺走的东西。
这差别明显到让人想哭。
尚人在医院的向导台确认了什么,往病房楼电梯的方向消失了。
所以。一定和沙也加的朋友一样,尚人认识的谁在这里住院吧。
然后。还不能充分做什么的时候,尚人又在前厅出现了。也许是心理作用,他的表情暗淡许多。
就那样,他踏着舒畅的步伐出了玄关。
沙也加悄悄追在后面。像被什么刺着似的。坐立不安,感到有种冲动。
于是。不久,在尚人面前迅速横靠了一辆轿车。
沙也加不由得屏息。她发现坐在驾驶座、戴着墨镜的男人,的的确确是雅纪。
(哥哥……)
雅纪和尚人乘车从沙也加视野中完全消失后,沙也加也依然没有动作。手也好脚也好,甚至头脑里,如同完全混沌麻木了一般……
终曲
从医院回家的车里,尚人一直沉默着。
这样直至回到家里也没有变。雅纪把车停进车库回到客厅的时候,尚人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真少见。
不对……把雅纪一个人留下,立即回房闭门不出,尚人如果这么做的话一定是发生了少有的稀奇事。
(相当失落啊……)
那可能也是没办法的事。
最初是信。
然后是电话。
接下来。野上的希求增加到了午休的午餐时间。
如果一开始有个微薄的“拜托”yù_wàng被满足了,那么下次就会变得“贪心”。
一直害怕着这件事的有雅纪、裕太、和以樱坂为首的尚人的朋友们。
“怎么回事……这样的气氛。大家都把野上像圣域一样对待了。”
这是学校里的——也就是和野上有关的话。如果雅纪要听,尚人什么都会坦率回答的。由于那完全是尚人主观的说法,所以雅纪想要客观地听听学校里第三者的意见,就瞒着尚人秘密地给樱坂打了电话。那时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他能返校是不错,只是落下2个月的课程还是很沉重的吧。是不是预料外的大失算?……或许对野上来说,可能那时已经回不了头了。”
在翔南高中这样的升学学校当然会预料到这件事,只是他本人没有认识到。这就造成了自作自受的疏忽——该怪罪于上次的暴力事件太轰动了吧。
“所以,大家都这么尽心保护想努力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