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半的时候,陈祥义已经准时打来了电话,张扬并没有急于接通电话,一旁的秦白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低声催促道:“为什么不接电话?可能是劫匪打来的!”
张扬没有说话,电话铃声中断,其实张扬的内心也在无比激烈的交战着,这不单单是智慧和勇气的角逐,也是一场心理战,在同等条件的前提下,他要在心理的比拼中首先占据上风。
电话响起第三遍的时候,张扬终于接通了电话。
陈祥义低沉的声音响起:“看来你并不担心秦清的性命!”
张扬低声道:“我说过,只要你敢伤害秦清一丝一毫,我都会找到你!”
陈祥义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狂妄,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停止住笑声:“小子,你有种,的确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格……”他停顿了一下道:“今晚十一点,拖龙山废碉堡,你把黎浩辉带来,我带上秦清!”
“不!”张扬断然拒绝道。
“不?”陈祥义有些奇怪了,他越来越觉得对方不好对付。他曾经是一个优秀的警察,对于和劫匪谈判有着相当丰富的经验,而张扬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警界的经历,可是他表现出的冷静已经让陈祥义刮目相看,他意识到张扬正想最大可能的获得主动权。
陈祥义愤怒地吼叫道:“你没有资格说不!秦清在我手里,不要尝试激怒我,黎浩辉的死活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杀死她!”
张扬低声道:“陈祥义,不要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敢铤而走险,杀人,谁都会,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兄弟,你有姐妹,你有朋友,如果秦清出事,我不会放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你有一个离婚的妻子在东江,你还有一个女儿在英国,秦清受到任何的伤害,我都会在她们身上进行百倍的偿还。”
陈祥义明显被张扬的话给震慑了,他实在想不通,这厮是怎么混进党的队伍中的,是怎么当上的国家干部,麻痹的,祸不及妻儿,这厮怎么连这么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可转念一想,人家既然能把黎浩辉给劫持了,就证明他什么事都敢豁出去,想不到干部队伍中竟然有这种流氓存在,陈祥义都忍不住用流氓来形容张扬了。
张扬道:“我给你一个小时,南湖水库西大坝,如果我见不到秦清,你就等着替黎浩辉收尸吧!”
陈祥义冷笑道:“你真的想要拼上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
张扬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事情的最终结果全都控制在你的手中,秦清没事,大家都没事,如果秦清有事,我一定让你最后一个死,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家人朋友一个个死在我的手中。”对付这种冷血罪犯,能够震慑住他的方法就是比他更加冷血,更加残忍。
“地点你定,时间我来定,十一点我会带秦清准时抵达,你不可以报警,如果有任何警方人员出现,后果你自己承担!”陈祥义开始屈服。
张扬考虑了一下,也做出了些许的让步。
挂上电话,他又照着黎浩辉踢了一脚。
秦白关切道:“怎么说?”
张扬低声道:“有一点可以确定,是黎国正策划了整件事!”
秦白愤怒道:“他好卑鄙!”
张扬在黎浩辉的面前蹲了下去,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黎浩辉,我总觉着你在装疯,当初你撞死李振阳,不仅仅是因为嫉妒,你是想替你的家庭扫清障碍,李振阳一定给你父亲造成了威胁,所以你才会迫不及待的除掉他,是不是啊?”
黎浩辉望着张扬的双眼中充满了恐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秦白隐蔽在水坝南方的小山丘上,从这里可以看清大坝上的情景,张扬靠在车上,静静等待着陈祥义的到来。
月光笼罩下的大堤泛出月白色的光芒,冰冷而坚硬,仿佛凝聚在水库上的一块巨大的冰山,张扬就站在这冰山之巅。
远处一辆灰色的桑塔纳轿车缓缓向张扬驶来,时间刚好是十一点整,陈祥义很守时。在距离张扬还有五十米的地方,他停下了汽车,给张扬打了一个电话。
张扬接通之后:“你来了?”
陈祥义低声道:“让我听听黎浩辉的声音,我要知道他活着!”
张扬拉开后备箱,抓起黎浩辉的领子,黎浩辉对着手机叫喊道:“陈哥,救我……”
张扬把电话靠近耳旁:“你听到了?”电话那端响起秦清愤怒地声音:“拿开你的臭手!”
陈祥义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他对着手机低声道:“我不放心你,我们交换车辆!”
张扬点了点头,他和陈祥义同时举起双手,向对方走去,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陈祥义低声道:“别想着对付我,你只有一分钟,一分钟后炸弹就会爆炸,秦清就会没命!”
张扬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他顾不上出手对付陈祥义,大步向桑塔纳跑去。陈祥义的唇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容,张扬加速奔跑的同时,他也快速冲向张扬的那辆丰田车。
张扬拉开桑塔纳的后车门,看到躺在后座的秦清,大声道:“秦清……”
让他意想不到的情景发生了,那女子猛然坐起身来,暗藏在身下的手枪连续扣动扳机射向张扬的胸口,张扬在刹那间反应了过来,可是他反应的速度仍然无法和子弹相比,本能的挪动让子弹偏离了他心口的要害,他的左肩如同被蚊子叮咬了一口,紧接着一种酥痒的感觉沿着肩头扩展开来,他的身体向后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