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颂意味深长道:“炭不是我自己的,是属于岚山老百姓的,我把炭送给你们,必须得征求老百姓的同意啊。”
张扬笑道:“跟我们相比,岚山是地主,家里余粮多得很,与其等着余粮放陈了,发霉了,不如趁着新鲜把余粮用出去,深水港绝对是个好项目,以后带来的回报是无法想象的。”
常颂点了点头道:“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可南锡和岚山毕竟是两个城市,有些事不能太理想化,要考虑到现实的因素。”
张扬也没有继续在深水港的问题上和常颂探讨下去,他微笑道:“一个省运会就够我忙活的了,深水港的事情我可不敢掺和。”
常颂意味深长的看着张扬道:“你和龚市长一起过来,不是想当说客?”
张扬道:“本来想当说客,可是跟您谈过话之后,我才知道,敢情您心里什么都明白,我才是瞎操心呢。”
龚奇伟的这次南锡之行成效不大,他虽然把自己的意图向常颂表白,可是从现在的反应来看,徐光然把深水港的指挥权交给了他,可是并不甘心情愿,非但如此,他还在背后拆台,龚奇伟决定和徐光然好好谈谈。
徐光然的表情很平静,他早就算准了龚奇伟会来找自己,表面上他把深水港的建设指挥权交给了龚奇伟,可实际上他这个市委书记不点头,龚奇伟什么也做不了,你龚奇伟公开跟我唱反调,以为有省里乔书记撑腰就目空一切,就敢公然否定我的政治方案。现在我给你机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现实,在现实的面前,你会碰得头破血流一败涂地。
徐光然并不认为自己在公报私仇,他始终认为龚奇伟的政见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放着已经谈好投资的星月集团不去理会,而去将主动权交给别的城市,这在经济上或许有一定的道理,可是从政治的角度出发,龚奇伟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愚蠢和可笑的,体制中有着独到的规则,在权力的使用上必须做到泾渭分明,岚山和南锡如同一清一浊的泾渭两河,经济上的合作就意味着政治上的合作,他和常颂就会在权力领域中发生越来越多的交集,也许会融洽,也许会撞击出火花,任何政治永远都是一门高深莫测的学问,一旦把两个权力相同的人放在一起,他们难免就会发生政治利益上的冲突,而别人也会自然而然的把他们进行对比。
徐光然很不喜欢这样,深水港本来就是他权力范围内的事情,虽然他和常颂的私交不错,可是也不想常颂插手进来,更不想属于自己的政绩被别人分走。
徐光然微笑望着龚奇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这是他专门让秘书搬过来的,为的是面对面和龚奇伟说话。
龚奇伟坐下之后,徐光然道:“这次去岚山怎么样?”
龚奇伟如实回答道:“没有期望中顺利,岚山方面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徐光然道:“早就跟你说过,想法是好的,付诸实施却没有那么简单,投资深水港这么大的事情,岚山方面在一天两天内也无法做出反应,奇伟啊,多点耐心吧。”
龚奇伟察觉到徐光然话中幸灾乐祸的意味,他可以理解徐光然对他的不悦,毕竟在深水港投资问题上,他和这位市委书记的意见相左,作为一个下属和领导的关系一直僵持下去对他自己,对深水港的建设都算不上好事,龚奇伟道:“徐书记,您和岚山常书记的关系很好,联合建设开发深水港的事情,由您和常书记交流更容易一些。”
徐光然道:“奇伟,你有你的想法,我可以给你证明你自己的机会,但是并不代表我要放弃自己的想法去服从你。”
龚奇伟尴尬道:“徐书记,您是我的领导,怎么可能服从我呢?我只是想尽快解决深水港的资金问题。”
徐光然道:“本来已经解决了,可是你非要认为我们在解决资金的过程中丢掉了面子,找岚山联合开发,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你知不知道,和投资商之间的合作只是经济上的问题,可是和岚山的合作却涉及到经济和政治两个层面,究竟哪个更复杂?我知道你刚刚分管深水港,想要做出成绩证明自己,这也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了证明自己,没必要标新立异,要考虑到大局,要考虑到南锡市整体的利益,什么是芝麻,什么是西瓜要分得清楚。”徐光然带着上位者的骄傲,他毫不客气的教训着龚奇伟。
龚奇伟道:“徐书记,我并不认为我的建议是标新立异,也不认为体育场的那块地是芝麻,地块的重要性,我在列席常委会的时候已经说过,现在没必要进一步说明,我现在所做的一切,我可以保证没有一丝一毫的私心杂念在里面,如果我在这件事总牟取了任何的私利,一经查实,徐书记大可免去我的一切职务。”
龚奇伟的硬气激起了徐光然更大的火气,他怒道:“冠冕堂皇的话谁都会说,可说得再大声,给人的感觉再理直气壮,也解决不了深水港的资金问题,你在所有常委面前否定了星月集团的投资,也获得了不少的支持,我也很支持你,如果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当然愿意放弃星月集团,也不想接受他们苛刻的条件,可是你的想法就是联合岚山,你已经去过岚山了,结果怎样?现实和理想往往都是存在差距的,奇伟同志,深水港的工程如箭在弦上,我们耽搁不得的,停工一天,损失就无法估计,和对星月集团的小小让步相比又算得上什么?”
龚奇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