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的眼睛盯着那变色的花朵,恍惚之间,天上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漆黑的夜空,也同时让秦淮的脑海里,忽然间闪出一个特别的念头。
他正因那念头而一阵兴奋,却见跨院门前人影一动,竟是钟信快步跑了进来。
显然这雨正下在他回来的途中,无遮无挡,竟把他浇得直如落汤鸡一般。
秦淮忙迎到门口,却见钟信竟不急着进来,而是在门口开始用备好的沙袋,堵起门来。
秦淮用力喊了他两声,钟信又堵了几下子,方进了房门。这工夫他整个人已经湿得不成体统,衣衫裤子无一干处,倒全贴在身上,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肌肉线条。
这光景外面大雨滂沱,丫头婆子都被堵在正院的屋子里,一时间,整个跨院倒好像是一个被风雨隔住的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淮急忙让钟信快点脱下湿透的衣裳,一边自去寻了毛巾和他的干衣服过来,嘴里忍不住便嘟囔道:
“真真是不懂你这个人,便是忽然下了雨,路上也尽是各房的院子,随便进去哪一间先躲躲就是,怎么倒偏要顶着雨回来。”
钟信身子虽然结实,被这样瓢泼的大雨打个精透,脸色也见了青白。因听见秦淮这话,便低低道:
“咱家这院子地势低洼,这样大的雨,若堵不好门口,必灌了水进来。那些下人我素是知道的,这光景,必都躲得精光,所以还是赶紧回来,免得嫂子一个人在家里被水淹了,倒是要受了罪。”
秦淮听他这话,心中莫名一动,一时倒不知怎么接下去,只好把毛巾扔到他手里。
钟信先是用大毛巾擦了擦头发,略犹豫了一刻,因身上实是凉得透了,便动手脱下身上的长衫和中衣,剩下裤子的时候,却住了手,只用毛衣擦起上身来。
秦淮斜了他一眼,只见他裸裎的上半身被冷雨打得湿淋淋的,被毛巾用力擦拭后,又隐隐透出些泛红的肌理,大约是离得有些近了,竟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潮湿中却透着雄性热度的特殊味道。
显然他没好意思直接脱了外裤,只好任湿乎乎的裤子缠裹在两条修长的腿上,此刻便还在往地面滴着雨水。
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他整个下半身湿透的布料,这工夫竟成了半透明一般,隐约便可见到结实有力的肌肉线条。秦淮本不想多看,可是偏偏见他的裤袋里塞着一个长筒状的物事,在湿漉漉的布料下格外突出,便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钟信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眼神,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一样,急忙伸手进去,将那物事掏了来,递给秦淮。
“嫂子且看看这个。”
秦淮看了一眼那物,竟是一个已略略打湿的纸卷。他不及打开,嘴里却对他道:“你还是快些去里面换了裤子是正经,再这样湿着,再结实的身子也扛不起。”
钟信听他略有些埋怨的口气,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便拎着干衣物进了里间。这边秦淮便有些好奇地打开那纸卷,原来竟是一个印制的公文状的东西,他辩识了下那些繁体的文字,竟然都还识得,便轻轻念了出来。
“兹有全国香料商务总会,特向全华埠香料生产公司及个人,发出如下通知:本会现举办华埠第一届‘香水皇帝’大赛,凡中华人士,无论各界,喜爱香水者,皆可研制香水一品参赛。本次大赛的起止时间为即日起至*年*月*日止,望喜研制香水者,踊跃参加,壮我大中华香料之威,香水之魅。待报名截止,所参赛之香水皆由总会特邀全球顶级香料专家作为评审,公选出香型独特、意远幽长的香水一品,作为本届的香水皇帝,并颁以金质奖牌,公告于世,特此通知。”
秦淮方方将这通知读完,才发现钟信已换了干的中衣,站在自己身后,轻声道:
“接到这劳什子时,听那商会中人讲,安家已经捷足先登,报了名号。”
秦淮听到安家两个字,眉毛登时便皱了起来。
虽说上次在安家那场戏,自己和钟信事先已经有了默契,知道他在关键时刻,定会现身救护自己。
可是一回想到其时安醒生在自己面前丑态毕出的样子,秦淮便还是会感到厌恶与气恼,而这气恼,甚至会莫名连钟信也捎带上一些。
本来嘛,谁让他还是来得晚了那么一点点,让安醒生在自己面前竟脱了那么许多,那家伙的死人样子,倒好像谁稀罕看一样。
“这东西不是谁都可以报名吗,又不是谁报得早,谁就能得香水皇帝了。”
秦淮一边对安家早早报名作出嗤之以鼻状,一边把那纸卷顺手扔还给钟信,脸上鄙夷却极生动的神情看在钟信眼里,竟有一种让他倍感好奇的特殊味道。
他将那纸卷认真收好,又低声道:“不过听说安家这次下了血本,专门请了西洋的什么专家过来,说是定要研制出一款胜过‘钟桂花’的香水,来夺这香水皇帝的名头。”
秦淮听他这话,心里不由便想起方才浮现出的那个念头,忽然咬住牙根儿,对钟信道:
“许他研制,难道别人便研制不得?叔叔,我现下正有一个新鲜的想法,也是和研制新香水有关,若当真可研制出来,莫说是安家,便是‘钟桂花’,也未必便敌不过!”
钟信被他忽然间兴奋的样子怔到了,眼前这个眉目有神,神色略有些激动的嫂子,又似乎和从前便极多变的他,有着新的不同。
“不知嫂子有了何样的想法,老七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