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错了人,你不必觉得抱歉,事实上你也的确没做错什么。」罗夜暝努力挤出几分笑意,但笑意仍然十分勉强。
面对他时,他要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能克制自己的冲动,不要恨,也不要埋怨,只当以前的那个罗夜暝已死,可是他说完这些话时,仍然忍不住红了眼眶。
用了多少心意就会有多少难过,不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恨他也更恨自己,恨自己面对他时,永远做不到云淡风轻。
「我们再来过好不好?我哪句说得不真,我一定重新说过,这次一定说得很真。」闻人昊心里忍不住酸涩,只能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熟悉的触感让他再也没有半分怀疑,他虽然容貌变了,但仍然是那么质朴天真,是自己心上唯一的那一点浅绿色。
「你别这样……」罗夜暝有些心慌意乱,被他紧紧按在怀里,几乎能听到他狂热的心跳声。
疯狂地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几乎每一次的心跳都是为对方而跳动,每一个呼吸都因对方而存在。如果不是自己的错觉的话,那么他有一半的把握是闻人昊对他真的有了几分感情。
或许是这个皮囊的关系吧,闻人昊第一次看到「叶闲庭」时就毫不掩饰地表示了极大的好感,如今恢复本来面目,他多看两眼,自然发现了两者之间的相似之处,毕竟五官未变,闻人昊和他朝夕相处,即使不愿意多看原来的他,也会有熟悉感。
「夜暝……那天我出去散心,回来就没看到你了。你又不告诉我你去了哪,却让我找了好半天。」闻人昊不敢再提许致青。一边解释着,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罗夜暝仍旧是十分平静,低声说道:「你做什么事都是有你的用意的,我这么笨,你这么聪明,就不用向我解释了。」
他这句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的身分。闻人昊心中狂喜,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端详着罗夜暝苍白俊逸的面容,令他心脏传来一阵难忍的刺痛。
从来不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这些天却很是频繁,频繁得让他无法错认,不由为自己说过的话而感到懊悔。
罗夜暝原来的容貌过于不讨喜,可是现在又太俊了,俊得他想到罗星曜对哥哥的态度,便让他感到一阵不舒服。
罗夜暝道:「我不想在客栈住了,客栈里的东西又贵又不好吃,只怕浪费了你的钱。你送我回去可好?」
这句话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当初含羞带怯的语气,如今变得客气生疏,让闻人昊悚然一惊,却见他目光坦然地看着自己。
容貌虽然俊逸,可惜神色间已是泛了一层死气了。
再重的病只要有对症的药,总能起死回生,可是一个断了生念的人,不管用什么药也救不活的。
闻人昊吃惊地看着他,他猜出真相后还在责怪罗家欺骗自己,阻止自己和罗夜暝相处,所以才将人带了出来,如此既不会得罪罗氏夫妇,又能好好待罗夜暝,重新取得他的信任。却没想到他重病的事是真的,只差一口气而已。
「你送我回去好么?我的策论还没写完,夫子明天要看的。」罗夜暝低声说着,心里也不大相信自己的话。遗言都交代给了星曜,哪里还有力气写什么策论?母亲请来的西席早就在他病发的时候被送走了。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俊美得仿佛不似凡尘中人,心却仿佛碎成了千万片。
在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无可自拔。
闻人昊离开那么久,一定是和许致青在一起了,他说这话不过只是哄自己开心罢了。这个男人直到现在还在开口骗他,可是他还是对他生不起气来,原谅他曾经做过的一切。
只是……即使会原谅,也不会再相信了。
「写什么策论?不如陪我好了,我一生一世对你好。」闻人昊温文尔雅地笑了一笑,但发现他看着自己时,仍然是平静的表情,平静得仿佛一滩死水。
只怕自己再多的温柔,他也不会当真了吧。
他向来是浪子心性,又善于玩弄感情,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窘迫不安,总觉得被他看清一切,让他无所遁形。
如果就这么送他回去,却又觉得不甘心。
好不容易带他出来,重新看到他了,本来以为下辈子才能再见,却能在今生重逢,已是上苍的恩赐,只想和他在一起,听他虽是男子却还带着娇憨的噪音说「闻人昊,你做得我腰都要断啦」便觉得心里微微一荡,忍不住想抱住他,从他过于宽大的衣袍下探手而入,抚摸他过于消瘦的身体,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罗夜暝低着头,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十分平静地开口:「我要准备明年的乡试了,我娘说,等我中了举,就让外公帮个忙,让我在县衙里补个缺,江湖中的事再也不管,以后,你也不用再看到我了。我也……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们。」
闻人昊只觉得心里一阵疼痛,只想狠狠将他抱在怀中,却又知道他此时虚弱至极,只怕会弄伤了他,只能用被子裹住他的身躯,用自己的手温暖着他冰凉的指尖。
他的手似乎比以前更冷了。这是没有求生意志的人的反应。
闻人昊瓮声瓮气地道:「你要去当朝廷鹰犬么?那好,不管你去哪里,我都去把你的上官都揍扁,让他们不敢再用你,你要是去应试,我就去把考场砸个稀巴烂。」
「你……你敢!」罗夜暝没想到自己被他逼到绝境了,他还要让自己走投无路,气得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