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这样说就太见外了。对了,茗箜还住在此处吗?”
“茗大夫在您留书出走之后就离开了,老奴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留书出走?呵呵,那一定是云清雪做的好事了,我是去北国和亲,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出走啊?算了,别管那些事情了,家里真的很热,咱们做点儿凉糕吃怎么样?”
福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也渐渐不敢相信,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快乐洒脱的艳丽少年,就是当年虚弱惧寒、突然消失的云凌雪。但是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已经被凌雪拉进了厨房。
云落雪慢悠悠回到自己家里的时候,首先看见的便是好几辆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口,是宫里有人来了吗?不,这不是图云的马车。他有些担心福伯的安危,快走几步来到门前,却听见里面熟悉的声音传来,却说着不熟悉的话:“紫,你尝尝我亲手做的凉糕,包你吃了还想吃。”
“就像你一样吗?”
“福伯在里面听着呢,你小声点儿,别老不正经。”
落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砰”地一声推开了大门,惊动了院子里的人。黑衣少年被男子抱坐在腿上,手里正拿了凉糕往他嘴里送,旁边同坐着两人,打扇纳凉。一见门开,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他却只看着那个人。
我看到门口进来的人时,也愣了一下,这个人……“紫,他和我长得好像啊,咦?福伯?他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
☆、冲突
福伯他老人家突然激动地从里屋跑出来,泣不成声:“王……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王爷啊……”他越想越是难过,不知道该怎样将现实告诉自家王爷。
“福伯,他……他是谁啊?”云落雪呆呆地问着,“怎么和我的凌雪长得那么相似?怎么会和轮尔那么亲密?”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云落雪对不对?紫跟我提过你,你也是云清雪的弟弟?长得和我还真像,这也是一种缘分啊。我做了凉糕,你要不要吃?”我没有听见他几近自言自语的那句话,而是搜索记忆,终于猜到了他是谁。从紫阁的腿上跳下来,我将盘中的凉糕递给了他。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场景都和幻想中的一样。他在院中,手举着凉糕问自己要不要吃。幻想中那么美好的场景,为何此刻却让人肝肠寸断?黑衣的他长发及腰,额上红印如同血梅,眉目间妖冶而纯真,手举盘子,广袖滑下,露出一小节如雪皓腕。
落雪上前一步,将妖艳的人儿拥进怀里。茶盘落地,一声脆响后便四分五裂,糯软的凉糕滚得到处都是,沾上了泥土。
“啪!”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再看看跌倒在地捂着脸的云落雪,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但也不愿意在气势上弱下去:“我的凉糕做了半天,全掉了。”一甩袖子,走回紫阁的身边,“紫,我们走吧,我不想在这儿呆着了。”
几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一下子局面就变成这样儿了?刚刚不是还很好吗?
“云凌雪!”身后是云落雪的痛心呼声,“你又要走了吗?你不听我的解释吗?你不想知道我这段时间……”
我转过身看着他,心头莫名一阵烦躁:“你这人烦不烦啊?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莫名其妙抱我,你还有理了不成?我管你这段时间干嘛了,麻烦你不要再摆出这么一副受了八肚子委屈的表情,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行么?”
“凌儿,消消气,消消气。我们先走吧,啊?”紫阁一把将我搂住,在耳边轻声哄着,一边冲云亦舒他们使了个眼色。
直到凌雪被轮尔半拉半抱带出门去,落雪还是僵硬地站在原地。凌雪他到底是太生气了,故意气自己,还是真的已经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为什么,明明应该是他云落雪去北国和亲,现在却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刚刚被凌雪推得跌坐在地上时,从袖中滑出的正是有着凌雪笔迹的那封诀别书,因为时常摩挲,纸边和字迹都已经微微发了毛,模糊了,淡化了。
“雪洛王爷。”出声的是云亦舒,他淡淡道,“如今雪灵王爷已经和我们陛下成了亲,是我们北国的国后灵君,您还是忘了吧。虽然不知道您二位有过什么样的过去,但是如您所见,灵君已经忘了王爷您的存在。和陛下成亲,是灵君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逼迫他。”
“不要再说了……”
“王爷是个明白人,也应该知道,强求是得不到好的结局的。”云亦舒轻叹了一口气,“这也是命运使然,之前准备和亲的对象的确是您没错,只是你的皇帝哥哥太舍不得你,这才无心插柳,送了我们陛下一个真正的爱人。”
落雪全身颤抖着,几乎就要倒下去,云亦舒也不敢再说下去,鞠了一躬道:“那,亦舒先告辞了。”
…………“我只是在庆幸,幸好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我,不然我怎么做也无法让你感动的话,我一定会痛苦得要死。”灵医谷里,当时自己是这样说的,却没有想到一语成谶。
“傻瓜,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那样的情况,这辈子是别想出现了。只要你一直坚定地相信我,坚定地爱我,你就会一直是我唯一看着的人。”当时的你是这样回答的,当条件不存在了的时候,你唯一看着的人,就不再是云落雪。
从来没有想象过,当你移开目光之后,带来的竟然是撕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