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风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就没有拒绝,虽然这样大概要承受慕容起凌迟一样仇恨的目光。
慕容起准备了几斤木炭,租来烧烤的炉子,又独自去超市采购了大量用于烧烤的食物,一个人吭哧吭哧地搬了回去,这种琐碎的事情时桐叶是没耐心做的,而何沐风?哼,慕容起愤愤地想,他就知道吃。
当天上午,三人坐着车子,后备箱里装着满满的食物,浩浩荡荡地去郊外。慕容起一边开车,一边和何沐风斗嘴。而何沐风坐在后排位置上,虽然脸上带着快乐的笑容,但是那笑容单薄得几乎支撑不住。面对慕容起嬉笑玩闹,他似乎有些反应迟钝,总是停几秒才回答。
“小沐风,你没事吧,林先生把你的魂魄勾走了吗?”慕容起玩笑道。
何沐风望着车外的野草和松林,过了一会儿说:“不是。”他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们分手了,以后不要提他了。”
慕容起做了一个吃惊的表情,连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时桐叶也惊讶地回头看他。
“你不是说过吗?我们俩迟早要分的。你是预言帝哦。”何沐风勉强笑着说。
慕容起还要说话,时桐叶忽然把一瓶饮料杵到他嘴边,慕容起被迫喝了一口凉水,识趣地闭嘴了。沉默了一会儿,何沐风笑道:“听音乐吧,怪沉闷的。”
车子里响起了悠扬的《欢乐颂》,慕容起专心开车,时桐叶面无表情地翻出手机,心无旁骛地玩数独。何沐风用手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外面的白云蓝天,眼中的景色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不断眨眼睛,不让自己在朋友面前失态。
买过门票后,慕容起将车子开到山后宽阔的草地上,将餐布铺在地上,又把小山一样多的食物放在上面。何沐风在远处拾了几根柴禾,用来引燃木炭。时桐叶百无一用,只好守在炉子旁边,看着慕容起把牛肉块、玉米、香肠穿在铁钎上,他帮忙在上面洒胡椒粉和芝麻酱。
慕容原烤了一支鸡肉块,递给时桐叶,又把一支奶油玉米递给何沐风,嘱咐两人:“吃完了记得把铁钎还回来。”
时桐叶冲何沐风使了个眼色,两人各拿了一罐啤酒,到远处绿草覆盖的小山丘上坐下。时桐叶想了一会儿,慢慢说:“我和慕容平时都不太出去应酬,你一个人住,如果遇到不痛快的事情,可以找我们俩喝酒聊天。我们虽然不能在事业上和感情上给你实际的帮助,但作为朋友,至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失落和难过,借酒浇愁、形影相吊。”
何沐风望着手里的啤酒,忽然开口问:“桐叶,你和慕容第一次分手的时候,是怎么样的?”
时桐叶低垂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浅浅的疤痕,轻声说:“那个时候,他要回老家结婚,我跟他哭过闹过,后来还用刀片割静脉自杀威胁他。”看到何沐风圆睁的眼睛,他急忙说:“那是为了吓唬他,我是学医的,当然知道怎么切不危及生命。不过……”时桐叶淡淡地说:“就算这样,他还是离开我了。那是我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后来他回来找我,我们和好,之后又吵架分开。这样重复了无数次,虽然每次分手我都很难受,但是那些痛苦远不如第一次分手时那么深刻。”
时桐叶翘起嘴角一笑:“这种事情啊,分着分着就习惯了。就像现在,我们看起来挺和睦。但要是哪天他要分手,我就简单收拾一下,拎着箱子就走了。我们两个分不分手都活得很好,凑在一起生活也只是暂时没有更好的选择。林暮禽只是你人生的一段经历,以后还会有张暮禽,王暮禽,最后和谁在一起,全凭运气,就像彩票摇奖一样,和爱情没多大关系。”
何沐风听了他这番冷淡厌世的话,心里莫名觉得堵得难受,他看到远处的慕容原正蹲在地上,嘟着嘴朝炉子里的木炭吹,一滴热油从烤烤架上落下来,火星四溅,慕容原像一只大狗一样趴在地上,用两手护住头脸。
何沐风忍不住笑起来,转头看到时桐叶眼角也带着淡淡的笑意。何沐风心想:还是和爱情有关系的。
两人回到烤炉旁边时,旁边的餐布上摆了整整齐齐的一排烤肉,上面撒了西红柿酱和芝麻酱,冒着喷香的热气。慕容起笑道:“在聊什么这么投入?”
何沐风叹气,深沉地说:“感情与婚姻。”
慕容起失笑:“你们俩能聊出什么结果?一个是小孩子心性,一个是小老头脾气。”
何沐风盘腿坐在餐布旁边,手里左手边放着果汁和啤酒,右手边放着烤肉和蔬菜,吃得十分热闹,他决定化郁闷为食欲,先大吃一顿再说。
时桐叶虽然爱吃肉,不过食量有限,吃了几串后,就坐在慕容起旁边,专心看他烤东西。看到他脸上和衣服上有一点烟灰,时桐叶很自然地拿出一包消毒湿巾,擦拭他脸颊和脖子。慕容起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爱干净,就说:“别坐在这里,烟熏火燎,怪脏的,去和沐风玩吧。”
时桐叶嗯了一声,却坐在那里不动,手里拿着胡椒粉瓶子抛着玩。慕容起又催促了几遍,他忽然不耐烦起来,把瓶子往地上一顿,不高兴地说:“我想在哪里就在哪里,你管得着吗?”
慕容起果然不再赶他了,脸上做出一副恭顺听话的样子,心里却美滋滋的想:“一把年纪了还这么黏人,可怎么得了。”
假期的几天,何沐风跟着慕容起和时桐叶,到处游玩,变着花样地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