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就得找三名死者的关联。亦或是与其他事情的关联。”
杨纶赞许的点头,道,“正是如此。”
“我朝自陛下登基,科考严苛,几乎没有出现过科考舞弊的大案……”夏寅明突然顿住,诧异的抬头看向杨纶,见杨纶带着得意的笑。
“三十年前的科举舞弊案,牵连了一大批人。”杨纶只差没有大笑出声。
“你是说,被牵连的人中,有人觉得自己无辜,心怀怨恨,便想以此来引起注意?”夏寅明眉宇间带出些怒气,杨纶愣了愣,意识到夏寅明恐怕是被这一猜测激怒,果然见他有些愤然道,“难道有冤不可找大理寺或者刑部,反倒要如此妄顾人命吗!”
“平律兄莫气,此事还没有定论。”杨纶安抚道。
夏寅明稳了稳心神,冷静道,“我查到从会试试卷批出到尤檀遇害这段时间可能知道成绩的人,从这些人里排查是否有三十年前科举案的人,想来能够缩小范围。”
杨纶开心的颔首,没想到夏寅明效率如此之高,他看了看高挂的日头,略一思量,便道,“另外还有,蛇,蛇不可能知道尤大人与孔烈的交易,那么知道他们交易的人,必定也与此次命案有关。”
“凶手要么撞破尤檀和孔烈的会面,要么便是一开始就知道尤檀会倒卖试题。”夏寅明同意道。
杨纶替夏寅明倒满茶,也给自己倒上,拿起茶杯放在嘴边,勾笑道,“还有可能,正是凶手让孔烈找尤檀买试题的。”
他喝下茶润润嘴,眼睛闪着得意的光,道,“平律兄,你是否忘了,孔烈的那些家书中,一直被提到的,祖父之言。”
孔烈虽不过祖籍是湖广,可他的祖父却是湖广人。而三十年前那个买了试题后被获罪的举子亦是湖广人,且被他牵连,他的许多同乡也被除去了考试资格。那么便存在一种可能,那位被牵连的同乡告诉孔烈祖父,让孔烈找京城的尤檀获取试题。
许多线索被串联了起来,凶手的范围也一点点被缩小,只是杨纶心里清楚,这一切在他们这边能解释得清楚,但他们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
“我想平律兄的那些名单里肯定有一个人。”杨纶难得正经,秀气的脸上透出不符的严肃,他道,“能在那段时间内知道成绩,又与三十年前的科举有关,还是湖广人。”
“申修。”
“申大人是礼部尚书,此次科举又是他主持的,他能够知道成绩无可厚非。虽是定康六年的进士,却是因定康三年科举案被牵连剔除资格而复考的,加之他祖籍便是湖广人……”杨纶皱眉分析,可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
“申大人身边的长随还在那样的时间出入了尤府。似乎申大人的嫌疑最大。”夏寅明顺着杨纶的分析说道,却被杨纶一把握住了衣袖。
杨纶情绪起伏道,“对,那名长随。我们得赶紧找到那名长随。”
若是没有猜错,那名长随是有问题的。杨纶开始几乎要忘记当日在尤府水榭见到的那位岄君了,只因那事儿太玄幻,又带着点恐怖的气氛,他本能抗拒。可冥冥中他还是有些相信岄君说的话的。
“物有灵,则成妖,妖多寿,则化人。”那岄君便是这么告诉他的。还有那书上写道,“妖化人,人难辨,唯妖物残留本能习性,如猫夜视,如犬嗅灵。”
是了,蛇妖若存在,此刻定是化作人形,可妖有妖道,就算化作了人,也肯定保留了自己的本性。蛇喜湿喜阴,不喜太阳,如果他化成了那长随的模样,定是不能出现在人前。他得躲着疗伤,那这京城中,有这样阴暗的地方,又得有水,寻常人又难以发现的。
腥臭味!
杨纶站起来,想要往外走,复又想了想,拉着夏寅明说道,“平律兄,我要去个地方,你陪我同去可好?”
11.
杨纶和夏寅明还没到达目的地,夏寅明就被半途拦下来。他之前一直派人盯着尤府,差役匆匆来报,说是锦衣卫带走了尤檀。
镇北抚司虽承皇命行特权,但要贸然抓捕朝廷命官,还是需要确凿证据的。眼下尤檀既然被抓走了,那么必定是确定了其徇私舞弊的犯罪事实。他们心里都知道,尤檀的罪名虽然与贡院的命案无关,但跟此次科举舞弊定然有关。虽说这应该是两件案子,可其中的关联不言而喻。杨纶和夏寅明相视一眼,朝镇北抚司赶去。
蛇妖跑不掉,可镇北抚司去晚了,尤檀恐怕就难见了。
杨纶来镇北抚司如入无人之境,出入都没什么限制,可此番他带了夏寅明,李千户却派了手下领他们进去。
此番他们去的不是前厅,而是诏狱。
杨纶看着走的方向就觉得不对,当他看到阴暗的牢门的时候,想要退步已经晚了。看着狱内排放整齐的刑具,再闻到牢里潮湿的腐臭味,杨纶肚子里一阵阵的反胃,他皱着眉看到夏寅明越加紧绷的脸,不觉落了半步在他身后。
带路的锦衣卫将他们送到诏狱,李千户正在准备审讯犯人,犯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被抓来的尤檀。
他们来到一个相对开阔的房间,夏寅明突然顿住,杨纶险些撞上他的背。他驻足探身去看,便见尤檀被绑在一张凳子上,手脚都用皮制的镣铐固定住,衣衫凌乱,他的胸前还绑着绷带,想来是之前被勒断的肋骨。杨纶见他脸色虽然惨白,可身上倒也没有其他外伤,应该还没上刑,不过人却晕着。
李千户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