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连忙摆手,“不用,我们是来看病人的。”
“哦?”黄牛有些尴尬,“那要果篮吗,新鲜的水果。”
妈妈摆摆手,“不用了,我们带了。”手里的水果在他面前晃了晃。
黄牛悻悻地从包里拿出个纸板,“大哥,行行好吧,孩子生病了,没钱看,给俩救命吧。”
安安摆摆手,“你不是有儿科专家号嘛。”
黄牛站起来,骂骂咧咧的走了,“一家子鸡贼。”
安安透过病房门口的玻璃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师父,气色没有之前那么好,却也看得过去。马爷爷看见安安来了,立马让老伴扶自己起来,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床头,笑嘻嘻的看着安安。真正病的人,总爱笑着掩饰痛苦,告诉来人,我很好。装病的人,总爱呲牙咧嘴,告诉身边人,我今天好像不能去上学了,但我好像去噢。
安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靠爸妈来寒暄,大人们之间探访病情,总是爱面对着病人,和照顾病人的人多说几句,和病人永远是“好好休息”这样干巴巴的词句。按照相声界的规矩,师父病了,徒弟是要在床前伺候的,可毕竟安安还小,马爷爷也不在意这些没用的东西。安安每天都上医院来一趟,师父就在病床前给他说东西,从相声小段,到京剧评戏,再讲到四书五经诗词歌赋,安安的知识每天都这样在这个病床老人的口述下不断扩充。
安安也是在病房里,又看见了聪聪。那天安安正听师父讲《财迷回家》的演法,病房的门被一个小女孩打开了,马爷爷看着女孩走过来,“噗嗤”就笑了:“聪聪,快过来。”
这几天可以看出,聪聪哭肿的双眼,舍不得离开这方土地,她从小长在这里,有着深厚的感情,这一土一木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是看着安安长大的……
马爷爷这几天对聪聪的态度格外的好,除了因为生病不能发脾气外,他知道即使自己不走,他们也要把自己的孙女带到北京,这最后余留的祖孙时光使得他格外珍惜。
聪聪走到安安面前,依旧是一副嚣张跋扈的表情,“起来,让我坐会儿。”已经欺负他习惯了。也难怪,这是从小培养起来的。
“你,什么时候走。”赵翼安像没学过说话似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现在。”她一下站了起来,被他一把拉住,“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还回来吗。”
“你想让我回来吗?”聪聪一脸坏样的看着他,他转过头去,“爱回来不回来。”
聪聪试着探头凑过来:“哈哈,爸爸说,我在那里待上一两年,毕竟那叫什么,忘记了,反正就是还要我回来上学。”
聪聪,到底还是走了,就在一个月后,她是安安幼时几乎一切故事的开始,却终究没能够为这之后的事情增添些许色彩,老天在为安安写时光书时似乎并没有打算在这里写下惊鸿一笔,让故事有个为时过早的美好结局。
马爷爷也终究是没扭过自己的老伴和儿子儿媳,全家一起去北京生活。临走时,师父答应安安,他过一年以后一定回来,君子协定,马踏沙土留坑地,君无戏言那就行。
安安趴在床上,他不愿意去那个叫做幼儿园的地方,和那么多人接触简直就是如同上吊一般难受,他问妈妈:“如果不去幼儿园会怎么样?”
妈妈已经把所有用里,不去?那我不白忙活一晚上了吗!的三角带举了一下,确定是一个孩子可以承担的重量,然后回头说:“那你就和别的小朋友不一样了,人家会的知识你都不会。而且有那么多小朋友陪你玩,就像那次拜师宴那样,大家一起玩,不好嘛。”
那次?安安又想起了那个在风中奔跑的女孩,那个拯救了在捉迷藏差点在一开始就被抓到的齐天大圣的女侠,他记得她,江漪。
阳光永远照耀迎着它走的人,就像精心打扮的女人,永远吸引着朝她看的男人,太阳永远鼓舞着早早起床奋斗的人,像是告诉他们,看我比你们起得都早。马路上,的孩子是最不容易引起人们注意的,他们是“晨起大军”的主力。
安安坐在自行车上,自从聪聪走后,他还是有了一些之前的羞涩。早上担忧自己背着这么个东西出门会引得别人驻足观看,发现一路上都是与自己形象相同的人,也便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妈妈把他带到了幼儿园的门口,老师正在门口迎接第一天上学的孩子,妈妈把安安从车上抱下来:“安安,这就是你的老师,要听老师的话,不要淘气。”这几乎是每一个家长上学第一天都要和孩子交代的话,然后就是和老师说:“老师,他叫赵翼安,那个孩子不听话就要管,打他没关系。”这似乎是对每一个初入校园的孩子的一次提醒示威,又像是对老师权利赋予的一场神圣例行仪式,其实更像是对一个涉世不深的顽童的人口买卖。
他是不经意的听到的话,他觉得这是一个惊天秘密,把亲生儿子的生死大权交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他再也不想和妈妈说话了,甚至,没打算活着出幼儿园。
“和老师进去吧,妈妈去上班了。”妈妈是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