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皆认为没必要这么早打草惊蛇。
出了织造府,月已中天。祝天韵沉吟着开口:“你说,许凡这只老狐狸派人盯着文县,该不会是为了找我吧?”
“不然,你觉得他们来来回回的,讳莫如深的‘那个人’说的是谁?”
“那看来应该是说我了,但他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去文县呢?换句话说,文县究竟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至少,许凡认为这个秘密会对我有非常强大的吸引力。”祝天韵摇摇头,表示想不通。
谌师弈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许凡此人的确不简单,虽然年纪不大,但在江南已筹谋多年,江宁织造这么大块肥差落在他手里已有五年之久,若说他背后没点后台撑腰,谁也不信。之前他对你下毒,我只当他是与文县有勾结,才一心要置你于死地,如今看来,似乎不然,却令我也有些糊涂了。”
祝天韵抬头看向她,眉头打成了个小小的结,是他的错觉吗?为什么听起来总觉得谌师弈对这位许大人似乎很了解的样子,而且言辞间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应该是有过什么过节的。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谌师弈当然不知道他这么认真在想什么。
“没有……”祝天韵沉吟着,“只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尤其是后来听见的那个女声。至于哪里奇怪,我也说不上来。”
“唔,女声——”听他这么一说,谌师弈也托起下巴回忆起来,“你这样一说,我倒觉得许凡屋里那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似的,但是据说他原配夫人已去世多年,而他没有再娶也不曾纳妾。”
“女人?”祝天韵沉默片刻,脸上慢慢的露出一丝很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瞅着谌师弈,慢吞吞道:“对了,你知道么,皇兄和皇后的感情非常好,虽然宫中也有其他的妃嫔,但皇兄除了晚上的翻牌,白天下朝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和皇后待在一起。”
“嗯?”谌师弈一愣,显是没有搞懂他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祝天韵对上她懵懵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才继续道:“但我从未见皇兄和大臣议事时把母后留在身边,倒不是因为后宫不许干政的说法,皇兄私下里非常尊重皇嫂,也常常会询问皇嫂对许多大事的看法,但他和大臣密谈时绝不会留母后在身边。至于,咱们这位许大人,你也说了,并无妻妾,那个女人的存在就更奇怪了。”
谌师弈猛地一拍巴掌,“啊!我想到了,原来我一直觉得奇怪的是这个!”
祝天韵笑笑,“你也发现奇怪了?”
“不,不是这个,我想到的是另一个,那个老头根本不是什么师爷。”谌师弈一个劲地摇头,“我真笨,怎么开始没想到呢。见过扮猪吃老虎的,还真没见过猴子请猪当军师的。”
她的比喻虽然很可笑,却非常贴切,祝天韵刚一听的时候很想笑,可是仔细一想,却不由把眉一敛,道:“那么,你的意思是……”
“这里是江宁织造府,不是你住的别院,侍卫防守的严密程度你刚刚也看到了,配得上织造府地位,然而最最重要的织造大人的书房窗外却没有一名侍卫把守。这么多疑点摆在一起,看来我们真的要闯一次龙潭虎穴了。”她的眼睛看向不远处的高墙,高墙里面是真正的‘江宁织造府’。
“是啊,龙潭虎穴,可笑我们刚才还毫发无伤的在里面轻松自在的转了一圈。”祝天韵冷哼了两声,信王殿下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没错,但信王殿下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戏弄,而许凡前番下毒在先,此番戏弄在后,他现在是真的很生气。
片刻后,江宁织造府,西角门。
西角门不但是大院的换班处,离守卫们的住宿处也很近,换了班的守卫大多数都已精疲力竭,只盼能尽快回到厢房歇息,而接班巡逻的三十六名守卫好梦方醒,不免睡眼惺忪,精神头多少也有些不济,换防的时候便难免有些混乱,混乱中便也就难免有些疏忽的时候。
谌师弈和祝天韵隐在暗处,趁人不注意,箭一般蹿入一间厢房,偷了两套守卫的衣服换上,片刻不敢停留,立刻又掠了出来。
刚一出门,走了没几步,迎头便撞上几个刚刚换了班回来休息的守卫,他们也不特别躲闪,只把头一低,与那几个守卫擦身而过,居然也没人对他们加以注意。
织造府中守卫众多,有几个新人本也不足为怪。更何况,他们绝想不到那两个刚才已来过一趟的人此刻竟又折回了。
祝天韵和谌师弈悄悄相视一笑,加快步伐,追上那队刚刚开始巡逻的守卫,跟在最后面一个人身后。
他们的脚步轻如狸猫,呼吸也刻意的抑制着,最后面那人根本毫无察觉,而前方就算有人迎面走来,也不会注意到这支巡逻队伍中多了两个人。
一路走来,祝天韵和谌师弈都注意到角落林间不断有人影晃动,偶尔还有剑光闪动,显然这座宅院内除了每时辰一班的巡逻队之外,还有隐匿在暗处的守卫。
如此森严的防卫,方才若非许凡故意放行,他们怎么可能那般轻易的就探到了主屋,还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