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了她语气中不加掩饰地嫌弃的话。
“你不放心我?”
“我觉得你能够让我放心?”谌师弈反问,“那好,我问问你,一两糕饼卖多少钱,你知道吗?”
短暂的沉默后,信王殿下从善如流:“没问题,我跟着你。”
“被放心”温芅看着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有些发愁,虽然能力得到信任是好事,可其实糕饼多少钱一两他也不知道啊。
丧气地打货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纸条,上门简单明了地写清了几种糕饼的价格以及货郎常用话语。
捏着纸条,温芅心中对谌师弈的崇拜之情更加汹涌崩盘了,不愧是能让将主子吃得死死的人,办事果然靠谱,此件事了一定要让早点将王妃娶回去。
挑起货郎担子,他走向另一边,很快进入角色,尽心尽力地卖起糕饼来。另一边,谌师弈挑着货担,熟稔地吆喝,热情地招呼,仿佛她从来就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
祝天韵看着她,目光深深,她那娇小的身躯里怎么能装的下这么多的秘密?他有些期待,也许有一天,她会愿意将那些秘密讲给他听。虽然不知道那一天是什么时候,但没关系,不管要多久,他愿意等。
一下午地时间很快过去了,三人在城门碰头后匆匆出了城,但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藏身暗处。酉时二刻,死气沉沉的城门处有了动静,谌师弈低低道:“换班,现在是另一个文县了。”
一座小小的县城,竟还有两张面孔,若非亲见,谁会信。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夜,”谌师弈冷冷一勾嘴角,“明日一早去江宁府亮身份,然后带上所有禁军,直接杀过来。”
“江宁府?”祝天韵一愣。
“对,江宁府,本来文县就直属于江宁府管辖不是吗?何况,我真的很想知道咱们的江宁织造大人得知此时后,会做些什么。信王殿下,文县这潭水,可远比你想得要深得多啊。或许,我们今晚得想办法找一找你那位很受喜爱的信王妃,待选。”
祝天韵没注意到她将待选两个字咬得很重,此刻他眼前浮现出许凡那张老奸巨猾的脸,背上窜过一丝寒意。
这位敢给他下毒,想给他府里塞人的许大人,这位地位仅在两江总督之下的江宁织造大人,这位江宁府最大的官,究竟在文县的事情里到底扮演了怎样的一个角色,他也真的很想知道。
三人回到客栈,果然如谌师弈所说,那人根本没想过逃跑,而是以一种丧家犬的姿态蜷缩在角落里。
谌师弈定定看着那人,漆黑的瞳仁中有暗流起伏,可是,祝天韵看得出来,她看的其实不是那个人,而是透过那个人在看什么。那应该是她心底无法被别人触及的一块地方,她似乎沉浸其中,指尖微微发颤。
祝天韵叹了口气,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拿到自己唇边,轻轻呵了一口气。只见她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蝴蝶一般,猛地扑闪了一下翅膀,她抬起还有些迷蒙的双眼看向他,祝天韵心尖一颤,认识这么久,她从没有这么像个小姑娘过,虽然她本就是小姑娘。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便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等此间事了,你会愿意和我讲一讲你的事情吗?”
谌师弈没有说话,祝天韵感觉软软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掌心,许久,久到他以为谌师弈这是拒绝了。虽然早想过会是如此,可心底到底还是划过了一丝失落,在心中暗叹一声,想着说点什么岔开话题,掌心却突然一热,谌师弈将自己的脑袋塞进了他手里,姿态像一只求温暖的小猫。
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祝天韵声音格外温柔:“好了,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合眼,快去休息一下吧,晚上你还得陪我去找卢氏呢。”
“知道我辛苦,那你就自己去找她好了,我要睡觉。”她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瓮声瓮气的声音听起来更多了几分孩子气。
“那不行,你不去,我怕她对我有什么企图。”祝天韵拿开手,对着她笑得有些无赖,“我可是把信王妃的位置许给你了,你有义务捍卫我的清白。”
谌师弈绷着脸可笑意终是入了眼,拍开他的手,口中却仍是嫌弃:“那是你硬塞给我的,我可没要,所以,自己的清白自己维护。我要去补觉了。”
当日傍晚,望月酒楼。
信誓旦旦说要补觉不去的谌师弈坐在酒楼的包厢内慢条斯理地喝茶,祝天韵早知道这丫头就是属死鸭子的——就是嘴硬。
眼看着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卢念云却迟迟不出现,谌师弈嗑着瓜子道:“”你那位王妃候选在摆架子方面到还真挺适合做王妃的。”
“哪里就合适了,你看我这么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祝天韵如今胆子越来越大,“反正我怎么看都是你比较适合做信王妃。”
谌师弈抬手一亮指尖夹的针:“坐回去,人来了。”
话音落,祝天韵也听见了。轻巧的绣花鞋施施然踩在木制楼梯上的吱呀声,错落有致。光听脚步声便能想象出女子弱柳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