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直记得当初抱她的感觉,她以前并不是这样的。
一时间只掩去了百般心事,他把她抱到了她的房门口。新房。
抬手欲推门,被她拦住。
她低着头,轻声道:“我自己进去吧。”
原以为他一定要借机讽刺几句,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他沉默了半晌,终于,还是把她放下了。还伸手替她推开了门。
“小心点。”他低声道。
安明儿一愣,最终还是一直低着头,自己进了门。她把门关上了。
不管战云的态度是和善是尖锐,她都是这副模样。好像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过了一会儿,顾长青和柳员外匆匆赶来。
安明儿刚进了门。可是手脚都有伤,疼得厉害。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往哪里走。桌子上就有蜡烛,可是她走不过去。心里又有点生气,因为柳睿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的情绪很容易波动,有的时候简直像小孩子一样无理取闹。她现在想的事情就很幼稚,她在想。既然他不管她了。那她就去死好了。
所以,她就坐在地上了……
顾长青和柳员外推门进来,却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都吓了一跳,还差点一脚踢到了她。
下人拿着灯笼一照,两个人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小福?!”
安明儿囧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只嗫嗫地道:“公公……”
顾长青忙上前去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吓得半死:“你是不是又昏倒了?”
安明儿忙摇摇头。道:“没,没有,我就是,脚疼……”
柳员外忙回避了。顾长青给她检查了一下。都是皮肉伤,又听了脉,这才松了一口气。
火气也就上来了:“你说你多大的一个人了,竟然坐在地上?着凉了怎么办?脚痛,不会叫一声?门口这些人都是摆着看的?”
安明儿低着头不敢说话,由着他给自己清洗伤口,疼得很也不敢吱声。
柳员外站在纱帐外面。也在训她:“小姑娘太没谱了,坐哪儿不好非坐地上?难道我家小子不给你椅子坐吗?”
“……”
柳睿回来的时候,安明儿已经被训得恨不得钻到被窝里去了。
他一回到院子就发现不对劲,一进屋,就敏感地闻到了血腥味,他老爹跟棵树似的种在纱帐外面。他不禁皱眉:“爹,怎么了?”
柳员外叹了一声:“小福坐到地上去了……”
“……”安明儿默,这好象不是重点。
柳睿沉着脸进了帐子,她的小腿刚刚包好,他低声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安明儿低着头道:“刚刚,去前厅……回来的时候觉得精神好,想走走,结果踩到石子儿,摔倒了……”
“摔伤了没有?”
顾长青打好最后一个结,道:“都是皮外伤,腿上划得深一些,要包扎。不过不要紧。”
柳睿立刻转身道:“吩咐下去,把花园里的小石子儿都扫干净,一粒都不许留。”
“……是。”
柳员外嘀咕了一声,只道:“好了,丫头,你好好休息。下次切莫再坐在地上了。”
“……是。”安明儿泪,都说了这不是重点。
于是柳员外就把人都带走了,顺便把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安织造一起拎走。
丈夫的脸色有些阴沉,做妻子的自然畏缩了一下,可是突然想起来不对,自己现在是伤员,他敢怎么样。于是坦然地伸手要抱。
柳睿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避开她手上抹了一层红红的药水的地方把她抱起来,捏捏她的鼻子:“这么不小心,吓死我了知道吗。”
他起初也跟顾长青一样,以为她是又发病了。进了屋,看到一屋子的人和大夫,就已经吓得半死。结果没想到是丫头自己摔伤了,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觉得好气又好笑。
安明儿最近变得很娇,大约也是知道他疼她。于是拿脑袋在他肩膀里蹭:“还不是你把我一个人留下了……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