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的双手胡乱的晃着,想以此稳住重心,“意外”的抓到了南柳的发髻,又“意外”的伸手一推,几欲摔倒的时候,一双手扶住了她,而南柳没防她会推自己,惊呼一声,被推倒在地上。
南柳“哎哟”一声狠狠的摔在地上,一丝不苟的发髻散落下来,发钗歪歪斜斜的在乱发上,致的衣衫凌乱不堪,一时间形容狼狈不已。
云芷堪堪稳住身形,抬头望见那张致俊秀的容颜上划过一丝讶然,不由扬唇一笑,宛若谋得逞的狐狸。
“云——芷——”南柳忍痛翻起身,双眼通红的盯着云芷,眼中凶光尽显。
脸皮已经撕破,云芷也没必要再和稀泥,拂了拂袖,端起一副好风姿,让疼得站不起来的南柳直看得牙痒痒,“以前我忍让,只是不想多生是非,你若因此以为我好欺负,那就错了。”她的嘴角露出一抹风轻云淡的笑,语声恬淡而优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以牙还牙!”
话毕后,她大袖一拂,漫步离去,迎面而来的风鼓起她宽大的衣袍,白色的衣摆在阳光下反着耀眼的光,叫人不可逼视。
南柳愣愣的呆坐在原地,望着云芷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起身,直到路过人看到她惊呼起来,“南小姐,您怎的坐在这里?”
南柳这才回过神来,乱发垂落眼前,她脸色一沉,目光犀利的向身旁的人,“你们今天什么都没看到,知道吗?否则……”最后两个字,她的语声压得极低,叫一旁的人听在耳中,心里不由打寒颤,急忙迭声道,“是是是,奴婢什么都没有看到。”
南柳脸色稍霁,伸出一只手,人连忙扶住她,“带我去更衣。”
“是是,南小姐。”人不敢有半点忤逆,这位南小姐素来不好惹,而当今皇贵妃又正得宠,南家的人都惹不起啊。
南柳在人的簇拥下稍稍整理了仪容,离去前又回头望了望云芷消失的方向,眉头不自觉的拢起来——以前的云芷虽然也是一副不爱搭理人的子,但却从未敢这么大胆的反击,即便那时候还有蒙谡护着她。而今日,她不但没有息事宁人,反而主动挑衅,那不怒自威的风度,那冷静坚毅的神情,已经全然不似以前。
直到这时,南柳才意识到,这个与她斗了几年的女子,是一国储君……
一国储君?南柳甩了甩头,冷冷一哼:不过是只落难的凤凰,跟我斗,那就走着瞧!
云芷初战南柳告捷后,几日都没有再出门,只舒舒服服的宅在质子府里,享受作为云国长公主这个身份所带来的福利。
眼下她所居的质子府,面积可用广阔来形容,这是她之前想不到的,据说这座府邸是她来到蒙国后才建的,当时宁熙帝仅长公主一个皇嗣,所以长公主来到蒙国为质,生怕会再委屈了她,便向蒙国进贡了大量的钱财,这才得以建了这座富丽堂皇的质子府。
云国这么做,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三国之战使得云国元气大伤,如此诏告天下般的重视长公主,也是在暗示蒙国,长公主于云国举重若轻,蒙国掌握着长公主,云国便不会乱来,蒙国因此得以安心,便暂时不会为难云国,而云国也因此得以安宁。
简而言之就是,长公主在手,万事不惧。
虽然质子这个职业很没前途,但眼下只要她不去招惹是非,日子过得倒也舒畅。云芷满足的叹慰一声,翻开史书,往嘴里丢了一粒果腹。
“公主。”一个恭敬的女中音随着一阵脚步声从门外走进来,云芷咽下果腹,头开始疼起来,下一刻便见一个身着青色罗裙的少女端着一碗药徐徐走来,“该喝药了。”
每天这个时候,淡玉便会端着一碗药来,是连青佩专门配给她调理身体的,她也知道连青佩是为自己好,但那药实在太难喝,让她避之不及。
云芷撩了撩眼皮,望见那碗黑乎乎的冒着热气的体,嘴角动了动,“先放着。”
“连大人说这药趁热喝才有效果。”淡玉不卑不亢的说道,说话间将药放在了她的跟前,古怪的药味顿时扑面而来,让她不由皱起了眉。
“太烫了,我等一等再喝。”
“奴婢已经晾过了,不会烫了。”淡玉端立在她跟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摆出一副没看到她喝药就不走的架势。
云芷的眼角抽了抽,埋头翻了一页书,“我不喝。”
“连大人说公主的病虽然好了,但是公主的身子还很虚,若是不好生调理,日后难免会落下病。”
云芷额角青筋直跳,猛地合上书,不耐的看着淡玉,“你到底是谁的侍女?该听谁的话都不知道么?”
淡玉不紧不慢的答道:“奴婢当然是公主的侍女,自然也应该听公主的话,但如果是对公主有好处的事,奴婢听连大人的。”
云芷忍不住翻白眼,心说以前的长公主太没有威信了,再这么下去,一个侍女都能爬到她的头上去了。不过,唉,眼下形势比人强,她得卧薪尝胆,待日后寻得机会再树立长公主的威,到时候再收拾这个叛变的小妮子。
她放下手中的书,端起药碗,面上露出英勇就义的悲壮,猛然一仰头,将一大碗味道古怪的中药三下五除二的喝掉。
喝完药,她只觉得头脑发胀,也没了看书的心思,瞅着外面天气正好,索把书一丢,就往外面奔去。
“公主这是去哪里?”淡玉的魔音如影随形。
云芷头也不回,生怕她会再跟着